她靠在装修金碧辉煌的长廊上抽烟,毛呢披肩松松垮垮的挽在后背绕过手腕,此刻留在夜宴里的人寥寥无几,灯全部熄灭,走廊前边有一排淡黄色玻璃门,门外几道晃动的人影。
江九秋走进夜宴的时候依稀有几个男人在对她吹口哨,明目张胆的高声调侃。
像是把她当成扮演学生妹的小阿姐,或者年纪尚早的卖街妹。
江九秋实在是很讨厌这种地方,四处弥漫着酒Jing和香烟呕吐物的气味,仿佛每一粒飘过的颗粒里都还残留着昨夜男女欢爱肮脏的爆炸性细菌。
她穿过那排淡黄色的玻璃门,苏梨正蹲在地上将头圈进胳膊里发呆。
江九秋看见她,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胸腔再冲向大脑,迸发的火迅速点燃,她快步走过去,在苏梨听见动静抬起头时,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江九秋发了狠,在她惊愕的目光里又甩上另一巴掌。
这两巴掌打的快准狠,扇的苏梨脑颅发麻,气息不稳。
她嗖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推向江九秋,用的力气不小,江九秋没站稳脚跟直接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苏梨扬起手还想再给江九秋一巴掌,被江九秋及时抓住手腕,她甩掉被江九秋抓住的手喊起来,“你他妈有病,大早上来我这发什么疯?!”
“你别他妈动我身边的人!”
这是苏梨第一次听到江九秋讲脏话,穿着学校制服,背着书包,以一种熟练,沉静如水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处处透露着对她的隐忍至极。
苏梨笑了,尖声细语,“碰又怎么了?哟,你亲爱的小姐妹因为你有一个恶劣的姐姐离你而去了?”
“很不幸。你想要发生的都没有发生,反倒败坏的都是你苏梨的脸面。在我的对比下,更显露出你苏梨活的有多低级,自身生活有多不检点,想把我拉下水,我还有三分廉耻。”
江九秋环顾四周继续说,“而这里,这种处处恶臭的地方才是适合你这种臭虫呆的地。我祝你苏梨永远呆在这里,烂在这里,死在这里,不要妄想进入我的世界,影响我身边的任何人,因为以你,根本做不到拉任何人下水。”
“不得了了!不得了!”苏梨高声叫起来,“你以为你江九秋身边真的很干净吗?你的小姐妹年纪轻轻不照样在外面乱搞,而你的男人....?”
苏梨捂住嘴笑了半晌才说,“你的男人都被老子睡过,你有什么资格自恃清高,你我有何区别?”
江九秋眯了眯眼睛,漠然的注视着苏梨得意狂妄的模样,渐渐地,她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而缥缈。
“你和于宥啊!”苏梨推了江九秋一把,“你们私下幽会多少次,当真以为我不知?”
*
于宥忽然在一辆密闭的车厢里惊醒,双手扣着镣铐,视线一片黑暗。
车厢摇摇晃晃的,像是进入了什么偏远郊区,全是不顺畅的石子路,抖的于宥全身发麻心绪烦躁。
他长嗅了一口气,只闻到一股酸臭的汗味,不知昏睡了多久,身心俱疲。
他的记忆中断,只停在在高速公路上,货被抄,人被捕,他和杨磊开着货车全速逃命,前后都是警笛鸣声,听到一声枪响,再次醒来时,他就躺在这了。
他在心里咒骂这次肯定是中了杨磊的计,他一直想让自己吃亏,让他于宥再从头爬起来,让他于宥知道他再怎么横这偌大的广州只要江佬一死,就是他杨磊只手遮天的地。
去他妈的!
于宥一脚蹬向铁皮厢,车厢发出一阵颤动,他听到前面有人在喊什么,大概是些警告让他别轻举妄动的话。
活了20多年,做过那么多杀千刀的事,他竟然会败在这?
不可能,于宥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就算进阎王殿,他也得拖着那帮人一块进去了!
押送车从一条石子路驶上一道水泥路,接着又在一片废渣路上做挣扎,最后拐向一个弯,这才平稳了。
到了。
车厢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有什么人在交谈,于宥等的有点不耐烦,使劲用脚去踹车厢板。
沉闷的响声一声接一声,外面的谈话这才结束,有人走过来,伸手拉动箱门,用力一掀。
外面天都黑了,有几缕月光照进来,于宥垂着头,腹部有纱布缠裹。
一路颠簸,丝丝血迹已印出,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踱步前来,像观察动物一样观察着他,于宥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犀利,原来是警察,他还真被捕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起头道,“给瓶水。”
几个警察相互看了看,从另一辆车上拿出喝过的半瓶水扔给于宥,于宥用脚尖碰了碰水瓶,“没手。”
一个小警察赶紧从车上钻下来,替于宥拧开瓶盖把水伸到于宥嘴前,于宥一仰头,咕噜咕噜半瓶水灌进喉咙,瞬间神清气爽。
“我要在这呆多久?”生理问题解决了,于宥才问起自己的事。
“说不准。”一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