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心中不忿,新仇旧账齐在胸中翻滚,她叉腰啐道:“泼妇!你才不人不鬼呢!问问左邻右舍,谁不知道王二家的婆娘是个凶悍不讲理,又爱占便宜的,就是买把青菜都要顺根葱走,你这样的人,也会来暗香馆买香?我看买香是假,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才是真!”
当着小白的面,大婶被揭了短,一张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胸口起伏不定,似乎马上就要炸了。
少女见她动怒,不由得越说越兴奋:“呸!人老珠黄不要脸,一把年纪还打白相公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家老王要是知道了,可不知回头要怎生收拾你呢!”
“小浪蹄子,给脸不要脸啊……”
大婶怒不可遏,高声谩骂,扬起手来,便要打人,小白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那盒香不动声色地取出,放回柜台,面上笑若春风道:“大家都是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说好的以和为贵,怎么又动起手来了呢?我看这一盒香份量也不少,不如你们凑着买一盒,一起用,便算是握手言和了,可好?”
“可是她……”大婶不服,还要再说,小白微微加重手劲,挑起妖媚的眼角,软言道:“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成吗?”
那大婶顿感呼吸一滞,她哪里经得住小白的温柔抚慰,人已晕乎乎如飘上云端,魂好像被勾了般只知点头说“好”。
那少女见状,心中吃味,还要再生事端,小白回眸,将那电力十足的媚眼一扫,她当即没了脾气,只剩点头答应的份儿。于是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合买了一盒香,兴高采烈地被小白送出了门口。
“白相公,我叫萍儿,您可别忘了。”少女壮起胆子,冲小白一喊,便转身娇羞地跑了。
大婶也不甘示弱,连忙报上家门,自夸一番,似要将那少女的“污蔑”澄清干净,那春风荡漾的模样,犹如回归青春年少。
“慢走。”小白有礼地一回,终于送走了两只斗鸡,心中只觉这人间的女子实在是又烦又没见识,想到方才他这冰清玉洁的纤纤十指不知沾了多少污秽,胃里就直犯恶心。
他暗暗施了个清洁术,将自己的手洗了个白嫩透亮,想他玉树临风一枝花,想勾引的人不上钩,反遭苍蝇围攻,实在是……悲哀啊!
这白相公今日亲自迎客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不一会儿,来客渐多,且越来越多,比以往多得多,直接将暗香馆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头发生了多轰动的事,究其原因,却原来只是为了看那传闻中的白相公一眼。
自那日小白现身散财之后,宛城里便流传起关于白相公的传奇故事:有的说他本是天上的仙君,只因看上了沈小姐,这才下凡以身相许;有的说他是京城大官之子,而沈小姐不过是他的外室,入赘一说,纯粹掩人耳目,他迟早是要离开的;有的说他是个大富商,偶然经过此地,见了沈小姐的颜色便挪不动脚步,甘心留下入赘;还有的说,他是勾魂的狐妖降世,本要迷惑君王,却被沈小姐降服,化作男身做了她的裙下之臣……
在诸多说法中,狐妖的版本与事实最为接近,但流传最广的却是仙君的版本。只因世人皆易为表象所惑,如此美丽的皮相,没有几个人愿意将他往坏处想,即便他真是害人的妖Jing,在他未露出狰狞的獠牙之前,人们也愿意在他带来的美好幻象中沉沦至死。
当然,在众多形形色色的包打听不厌其烦的追问下,李叔终于给出了“官方”说法:“我家姑爷与小姐是自小定了亲的青梅竹马,只因后来老爷迁居,两家才断了联系,但姑爷对小姐一往情深,不惜舍了家业,千里迢迢来寻小姐,只为和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番说辞,可把那些怀春少女感动坏了,个个想着嫁夫当嫁白相公,也让那些明日黄花恨不相逢未嫁时,更有甚者,那些大好儿郎,竟在暗地捶胸顿足,只因白相公不是女儿身。
至于这说辞是怎么来的?自然是小白有意无意地暗示李叔,李叔通过自己这颗睿智的头脑,联想出来的。
眼下,李叔可犯了难,这帮人无论男女老少,皆是两眼冒光,将织得细密的视线,千丝万缕地缠绕在自家姑爷身上,不说话,不问货,也不走,直将那真正的顾客挤在门外,想进都进不来。
而小白呢?他在铺中铺席置案,摆开香具,怡然自得地焚香品闻,那一举一动,皆是优雅动人,一颦一笑,尽是无限风情,再兼之熏香飘渺,烟云缭绕,众人早已心神俱醉。
李叔悄悄行至小白身后,弯腰附耳道:“姑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都快晌午了,还一笔买卖都没成呢!”
第16章 第016章 吃饭也热闹
小白轻轻抬指,示意李叔退下。继而美眸一抬,扫向众人,朱唇轻启,吐出婉转如乐的妙音:“众位可知,我这焚的是什么香?”
众人在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美目中,早就失了魂,但见他视线一扫,便都认为他是在看自己,不禁激动得手颤腿抖,连呼吸都不稳了,更别说答话了。有几名少女甚至尖叫着晕倒了,也没个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