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一空,轻轻应了声“嗯”。
之后几日,尚自流的确待她极好,虽然原本他也会替她分担家务,这几日却加倍的殷勤。
每每祁安才起了想做什么的念头,尚自流便先她一步做了,甚至连家中三餐都由他承包,祁安就像个无所事事的老大爷,每日只要检查他做得完不完美就好。
没过几天,就到了祁安的生辰。
这天尚自流起得比往日都要早,给祁安做了长寿面。
祈安感动不已,她从未刻意同他提过自己的生辰,只有去年这一天赵跃来送礼时,才无意提了一嘴,她没想到他会记得。
在尚自流的注目下,祁安吃完了所有长寿面,甚至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完面,祁安餍足地坐在院中消食,尚自流则去厨房清洗碗筷,此情此景,让祁安感到好不舒坦。
正当她望天发呆时,赵跃和往常几年一样,准时跑来替她祝贺。
赵跃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簪子,之后用双手捧着,对祁安道:“祁安,生辰快乐!”
“谢谢。”
祈安看着那做工Jing巧的玉簪,很是喜欢,道完谢就要伸手接过,可赵跃却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就在祈安感到困惑时,他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眼神坚定地看向祈安,“我帮你戴。”
他说这话时,脸红得吓人。
见他如此,祈安脑中的一根弦弹了弹,似乎即将明白什么。
赵跃见她不吭声,权当她默认了,便小心谨慎地举着簪子往她发间伸去。
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祁安和赵跃齐齐看去,就见尚自流面无表情地盯着赵跃。
赵跃莫名感到一丝畏惧,眼前这面容勉强算是清秀的青年,此时竟有一股无名的威压。
尚自流另一只手拿过发簪,替他插到了祈安发间,随后道:“我们还有事要出去,多谢你送祈安的礼。”
言罢,他牵过祈安的手就往外走。
此事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赵跃都没来得及反应,尚自流和祈安就已走远。
祈安直觉尚自流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方才吃面时还好好的,怎么她和赵跃说会儿话的功夫,他就不开心了?
想到这儿,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又弹了几弹,某种感情即将破壳而出。
她轻轻往后拽了拽手,尚自流回首问道:“是我走太快了吗?”
出乎祈安预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只有关心和隐隐的兴奋。
祈安摇了摇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尚脸上的喜悦又增加了几分:“送你生辰礼。”
尚自流会轻功,带着祁安穿越重重树林,来到镇外一个山谷中。
山谷外荒凉又人迹罕至,谷内却别有天地,一踏入谷中,眼前便映入一片花田。
繁花如锦,妖娆成趣,美得不似凡间之景。
祁安一时看傻了眼,还未分清所见是真是假时,便被尚自流搂着腰,带着跃至花田中央的一棵参天大树上。
尚自流轻轻扶着她,手指向某一处,说道:“看,那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祁安放眼望去,只见偌大的花海中,成群的蝴蝶煽动着翅膀,从远处而来,飘然落足在花田间,随后组成了几个大字。
祈安生辰快乐
那一瞬间,祁安体内的血ye似在上涌,热了她的眼睛和鼻头,喉头亦是哽了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尚自流:“你是怎么办到的?”
“秘密。”尚自流端得高深莫测,而后侧过脑袋,下巴抵在了祁安的额头,轻声道,“祁安,以后我都会给你过生辰,会待你好的。”
祈安心跳不已,脑中一直绷着的的弦猛地断了,她忽然理解了友情和亲情之外的另一种感情。
原来,她喜欢尚自流。
而且,他好像也喜欢她。
一意识到这点,她就羞得抬不起头来。
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回应,慌乱中转移了话题道,“你生辰在哪一日?以后我也给你过。”
尚自流缓缓道:“七月初六。”
祈安默默在心中记下,却又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日子。而后忽然猛地一惊,想起了前几日那老道士说的话,心头纵生起不安感。
她克制着内心的震颤,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你之前说过,你并不是失忆,而是离家出走。那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尚自流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个,却还是回道:“只有一个妹妹。”
无父无母、有一妹妹,七月初六……这些都对上了!
她脸上羞意顿散,面色苍白了几分。
她仍不甘心,咬牙又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老道士?”
“不认识。”
这三个字,让祁安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