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见身影,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明明感觉就是他啊!
阿夏转身跑回院子。
过来送饭的奴仆摸不着头脑,拎着食盒不紧不慢走过去,进了院子,将饭菜放到屋里案几上。
她闭着眼,坐在小板凳上,听着过往的脚步声。就这样坐了一整天。
天上落下银粉,又下雪了,可是他不见了......
.......
往南的路关隘防守严谨,想从两国交境过去简直天方夜谭。只能绕路往北走,然后由海路回祁国。
路过东华湖,特意绕了下回到村子。他们住过的房子还在,落了一层灰尘,角落结满蛛网。他抚摸着屋里每一样东西,包括墙壁,闭上眼,眼前皆是她。
当初只顾追到盛京,没曾回来看一看。他发现了床角被褥下藏着她亲手做的‘礼物’,惊喜不已,然而又悲伤至极。他不由捂住心口,倘若这颗心不再跳动,是否能好些?
忽然有些后悔了,他不该留下那吊坠给阿夏......
☆、第五十七章
又到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辽帝身体不适,由完颜濯全权主持。
所以这次祭典还代表着权力更迭。
斡戈提前将猎场周围方圆十里严密搜检两次,调令军队围护。
一直认为危险会是藏在林子。但显然,他错了。
刺客混入宴会场之中,真正的死士,与之前那些不同,他们眼中只有成功或死亡。在即将被擒那一刻将含在口中的毒药吞下,药效发作极快。
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但他们用自己的命搅乱了这场祭典。贵族大臣议论纷纷,都说预兆不详。
不止这样,回宫时半路又遇刺客埋伏,公然在大街之上。
刺客目标明确,就是完颜濯。
侍卫有条不紊,但架不住闹市之中百姓慌乱。
马儿受惊,福柔滚落出来,侍女赶忙搀扶,护着她到看似安全之处。正与完颜濯相距不远。斡戈率领侍卫将他们护在身后。
无人注意其后面,翻倒的货柜下藏着一双眼,静静等待完颜濯靠近之时突然起身抽刀同时踹飞货柜砸向斡戈。事出突然斡戈挥拳砸碎货柜,歹徒已然挥刀劈向完颜濯,千钧一发之际福柔挡在其身前。
白刃拔出,鲜血随着而出,福柔倒在完颜濯怀里。完颜濯双眼呈血色,再无往日温和谦逊。
斡戈一刀了结了那刺客。
转身看向福柔,眼神复杂。
这里距离北院大王府很近,完颜濯什么都不顾及了,竟径直抱着福柔回府,喊人快去请离恕。
斡戈倒是想起离这不远就是徐氏医馆,不过想必多此一举,还会坏了那女人好事。
这种时候能算生离死别吧?
不知那女人能否如愿?
不确认这些刺客是否与她有关,但绝对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故意为了完颜濯挡这完全没有必要的一刀。
完颜濯生在荒莽之地,焉能不会武功?
那女人为了祁国可真是什么都敢啊!
她若生为男子,必定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等离恕到时,生离死别的悲伤已经渲染到恰到好处之时。
这些无人告诉辽帝,以他现在身体状况怕是禁不住刺激。
福柔被安置回宫里已是三日之后,斡戈倚在福柔宫门框,笑容戏虞,却给了完颜濯一个警告的眼神。
待人走后,他慢悠悠进去,第一次走进这宫殿内,满目奢华却又十分空旷。
床榻之上的女人面色苍白,病容憔悴,柔弱的仿佛蝴蝶鳞翅,轻轻一碰就会碎。
他问:“值得吗?”
轻声细语尤有几分虚弱:“若南院大王能高抬贵手几分,福柔大概不必如此辛苦!”
“你若求我,我必然会高抬贵手几分!”依旧是那戏虞的语调。
福柔倔强的转过头。
“真的,我对女人向来大方,你若开口求我,我必定会答应!”斡戈循循诱导“你费了那么多心力,如今我站在你面前给你承诺,倘使错过这机会,之后再来求我,我可就不认了!”
福柔半咬樱唇眼泪倏地落下,隐入发间。
皇宫内守备安排妥当,但偶尔斡戈依旧会守在宫中巡视。他最常驻足的地方是圣上寝宫,立在殿外,凝视窗口。
经常走到福柔宫时会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宫门,自己也不知在期许什么。
斡戈练兵待战之事被人提上朝堂。
政权全在完颜濯手中,但军队里一直是斡戈说了算。只有小部分军队在别人麾下,那人又十分敬仰完颜濯。这件事就是他提出来的。
结果就是这一小部分兵力也被斡戈收入囊中。
听到这消息时,福柔怔怔望着南方天际某处。许久,差人找到斡戈,说想见一见阿夏。
斡戈看了眼她左肩,伤好了吗?就这般折腾。他提议说可以让阿夏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