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真会有。
刚进村子,宋渝就看见前面歪歪扭扭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扎着几件牛皮纸包的糖果。骑车的人边骑便伸手在最上面的纸包里摸索,然后把摸到的糖果丢进嘴里。
哟,谁家的孩子,这么会玩?这样的偷吃法,到家少一包都是可能的,看他怎么交差?
第一次见这么无法无天的熊孩子,宋渝忍不住教育感上头,“阿土,前面那个倒霉孩子你看到了吗?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噢,前几天,宋渝认了李玉芬当干娘,两家已经当亲戚来走动了。按理,徐大奎应该改口叫姐,可他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还一直宋老师宋老师这样叫着。
宋渝也就顺其自然,随他去了。孩子的固执,有时候出乎你的意料,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
再说,他不是改口叫董长征姐夫了吗?自己和董长征是一体的,简而言之,不就是徐同学已经认她当姐了?
认干亲宋渝是认真的,李玉芬很合她胃口,徐家人又都和气,对于这个便宜弟弟,两辈子第一个便宜弟弟,她更是爱心爆棚。
“蠢!怎么能光指着一包拿,分散开来,神仙都不可能发现。”徐大奎比宋渝更早发现这个蠢货,一路替他着急,现在宋老师提问,他自然老老实实回答。
……正确答案不是应该谴责这样的做法吗?
可宋渝仔细想想,发觉徐同学的做法,还真有可能蒙混过关。哎呀,楚夫子,这教书育人可太难了!
宋渝直愣愣的看着徐大奎,有些束手无策。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便宜弟弟扭转错误认知?
空二这个无良家伙,拍着大腿笑到打跌。主人可算遇到对手了,该!这小子钻空子真有一手,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宋老师的眼光如此奇怪,徐大奎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只是实话实说啊,而且这也是他多年的经验之谈,轻易不肯透露,至少,他就从没翻过车。
唉?前面那个倒霉蛋的背影,怎么如此眼熟?想当年他在陆家蹲守那些天,好像见过,这不就是那陆谁谁的兄弟吗?
“宋老师,前面骑车的是陆家老二,他来迎亲?”
迎亲?又有热闹可以凑?空二兴奋的苍蝇搓手,然后拉长脖子四下张望,这迎亲队伍十里红妆呢?
迎亲怎么就他一个人?这陆庆恩断了腿下不了床,这陆家长辈总应该露个脸吧?就让个毛孩子来迎亲,寒碜谁呢?
这做法,是打了宋琴的脸,可更打了整个宋家的脸,甚至整个大榆树村未婚姑娘的脸,都给陆家打的“啪啪”响,太丢人了!
所以见到过了吉时晃悠悠来的,只是陆庆喜一个小辈时,方秀丽几欲晕厥,陆家的做法太绝了。
如果她真这样一声不吭的把闺女嫁出去,大榆树村的父老乡亲会用唾沫淹死他们一家。
被团团围住,陆庆喜相当的心虚。他不停的擦着嘴角,生怕留下蛛丝马迹。把空无一物的第一个牛皮纸包毁尸灭迹,他才敢提拉着那扎礼物,结结巴巴说道。
“我爸今天单位临时有急事,我妈闪了腰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了。新娘子呢,赶紧走吧,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你们老陆家,就没有一个长辈抽得出空?”
“这也太欺负人了,小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出去。”
“这把我们整个大榆树村姑娘的脸都给打肿了。不行,老宋头,你要敢这样嫁孙女,那以后我们村就当没有你们一家人!”
气冲冲说话的是村长,德高望重的那种,他话一说完,就得到了所以村民的响应。老宋家可以不要脸,他们要。
方秀丽见事情几乎不可挽回,她自然心痛。为了结上这门亲事,他们一家牺牲太多。可眼下真到了悬崖口,他们该如何取舍?
想起小琴的痴心,她咬咬牙,还是决定让闺女自己拿个主意,这也是当妈的,最后能为女儿做的。可看着女儿欣喜若狂的夺门而出,她心头一阵凄凉。
“庆恩哥,你来啦。”矫揉造作到发腻的声音,宋琴飞到院子中央,笑逐颜开的挤开众人,“陆庆喜?你哥呢?”
笑容凝固,宋琴着急心慌的问道。
“他腿断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怎么可能会来?宋琴你嫁妆呢?拿了咱们赶紧走,回家吃正好饭。”
陆庆喜自觉回答的天衣无缝。他把手里拎着的礼物提高一些,让这群乡巴佬见识一下,这可是县城百货商店买的,味道好极了。
提着礼物转一圈,自觉完成任务的陆庆喜,又把它放回车后座。嗯,带回家藏起来慢慢吃,他真是聪明。
陆庆喜这个做法,把大榆树村的乡亲们气到出血。看这架势,是还要原封不动带回去?这礼物难道不是给宋家,给今天到场的亲戚朋友们甜嘴的?
欺人太甚,陆家欺人太甚!
王菊芬也气,她捂着胸气的心口疼,可真让她放弃这门亲事,她又下不定决心。陆解放是大队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