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这案子,张进只找到苏也,没找到易轲,苏也说,易轲不知哪里鬼混去了。但找到录像后,倒是联系上了易轲,他答应今天一起过来看。
我们到达苏也的住处时,易轲还没来。
“他从来都不准时。”苏也随口说了句,把我们迎了进去。
屋子里显得很是杂乱,比前两次来时乱了许多,也似乎并未因为要来客人而特地收拾。她一边抱歉,一边把沙发上的东西挪开让我们坐。
她的行头也同之前不同,头发随意绑在脑后,身上套的T恤沾着些看似洗不掉的污渍,而最明显的,是她脸上的皮肤,比我印象中的黑了不少。
“你上哪儿晒得这么黑?”我问。
她埋头收拾着茶几:“出去做了一个月的工,都在户外。”
“打工?”
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为我们倒茶水:“不打工还能怎么着,得吃饭啊,总不能指望易轲养我吧。”她的口气显得心不在焉,并没有在话语中夹杂抱怨,似乎这是理所当然。
“你真的不想再做回本行了?去别的医院,或者小诊所,也不行吗?”
她坐到我们对面,埋着头,用指甲磨着T恤上的污渍:“去别的地方就没人追究了么?那么大的事故。”
“你们医院已经按照规定赔偿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们了。可我,再也不想搞医疗了。”她沉着语调吐了个字,“累。”
我没再多说,气氛有些沉闷。
张进倒是接过了话头,对苏也说:“不做本行也挺好,这年头干啥不行?等咱收拾了宋琪,拿回了公司,他俩就有能力帮你了。随便安排个好差事,还不是小事一桩。”
张进这话本有几分逗趣的味道,但苏也听了并不高兴,沉着脸道:“他们没追究我的责任,已经是给我活路了,我哪还有脸让他们帮忙。”
“嘿,你帮他们按死了宋琪,就算将功补过了嘛。”
苏也瞅了一眼张进,把倒好的茶水往我们面前一推,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起来。整整喝完一杯后,她才姗姗来问:“把我关进仓库,又把我扔进月行居的人,真的是宋琪?”
她问得极其平淡,听上去就是随口一问,连听取解答的迫切心情都没有。
“对啊,这头衔儿,非他莫属。”张进答。
她轻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丢了句:“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假装的啊,我还以为遇到救星了呢。”
这话我听着耳熟,当初,苏也发现阻止了她自杀的雅林正好是我的心上人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她的口气天差地别,那时,她又生气又伤心,现在,却只是漠不关心。
她对追查凶手并无兴趣。她把那些遭遇视作惩罚,无论惩罚者是谁,都一样。
***
坐了半个多小时,易轲总算回来了,但他推开门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同我之前找他时撞见的并不是同一个,但穿着打扮类似。
易轲要让那女人跟着进来,苏也却拉着脸走上前去,漫不经心的口气骤然一变,大声喝令道:“我说过多少遍,你在外面怎么玩儿我都不管,就是别往这里带!”
易轲却不惧她,神气地笑笑:“嚷嚷什么,什么时候你成主人了?”
苏也也不示弱:“好啊,这是下逐客令了吧?你以为我乐意在这儿?我走还不行?”
她转身便要去卧室收拾东西,易轲一把把她拉住:“有客人在,瞎闹个什么劲?得得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懒得跟你计较。”
易轲便把那女人打发走了,走进屋来把外衣往沙发上一扔,跟我们打起了招呼:“哟,进哥,前一阵儿你不是还跟宏季他们打得火热么?后来怎么不露面了,上哪儿逍遥去了?”
“别拿我寻乐子,我都这样了,逍遥个啥!”张进笑道。
“海哥呢,最近咋样?河铭公司的事听人说了一些,节哀顺变啊。”
易轲明知道我们叫他来是为何事,却故意摆着事不关已的态度,一字不提。
他和苏也之间的事,我们也不好插嘴,只好直奔主题,提议这就把录像拿出来看看。
录像里有明确的时间记录,包含了苏也第一次到达月行居之前一个月的录像。我们一天天地翻找,分别在二十天前和一周前,两次发现宋琪出入月行居,并且有明确的同钟姐交谈的场景。
“这回铁定跑不了了!”张进兴奋起来,对着苏也和易轲说,“你们看,是他干的没错吧?不是廉河铭,是宋琪!”
苏也“嗯”了一声,而易轲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分别嘛,都是河铭公司的老大,以前对付不了廉河铭,现在也对付不了宋琪。”
“谁说对付不了?宋琪那老总的头衔儿又不是真的!”张进转向我,“你跟他们说,你们有办法把宋琪拉下马。”
“嗯,我们有办法夺回公司。”我接了张进的话,“但若要给宋琪判罪,让他进去,还需要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