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照料她!”
廉河铭咬着牙,握着刀的手在发颤。他在做着心理斗争,挣扎着不情愿向我妥协。
一旁的用人也开口帮我劝道:“廉先生,罗小姐已经失踪大半天了。她跑出去的时候,什么药都没带,身上也没有手机,再找不着人,可怎么办?您别跟冷先生较劲了,现在找到罗小姐才是要紧的呀!”
廉河铭听进去了用人的规劝,或者说那用人找对了搭台阶的时机,让他十分受用。他用手中的刀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我终于从这束缚中解脱了出来。
近三天的捆绑,我全身发麻得快要僵硬,绳子剥离身体时,被勒伤的皮肤传来一阵阵疼痛。我扶着床沿撑着发僵的身子站起来,但就在站定的一刻,一股强烈的愤恨席卷了我,Cao控着我一把抓住廉河铭的衣襟,把他狠狠地摔在墙上!
“廉河铭,你给我听清楚,要是雅林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
茫茫的夜色中,我一路朝着曾经的住处赶去。
时至今日,我仍清楚地记得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拖着饥寒交迫的身体在街上狂奔,寒风卷着雨水包裹着我。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眼中仿佛能看见雅林在黑暗中等待着我的样子,看见她在终于等到我的一刻,破涕为笑的神情。
我赶到门口时,全身已被大雨shi透,气喘得快要虚脱。我迫不及待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根本不像有人在。我打开了客厅的灯,也没看到人影。但我知道雅林在哪里——整个屋子,唯一一处不开灯却会有光亮的地方,只有那个假阳台。只有那里,她不会感到可怕。
我永远都记得推开假阳台门的一刹那,出现在我视线里的,蜷缩在栏杆角落里的,雅林的轮廓……
几个月没打理,栏杆上的爬山虎长得更加茂密,几乎爬满了一整片,挡住了许多光亮,让假阳台已不如从前那般明亮。她的身影就在那片茂密的爬山虎下若隐若现,消瘦,而孤寂。
从客厅照进来的灯光有些微弱,但她憔悴的脸,红肿着的眼睛,都那么清晰。她看到我来了,扶着栏杆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没有惊讶,只有疲惫。
她知道我一定会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我站在假阳台的门口,气息还未平复,喉咙被堵住了,肿得发不出声音,鼻子一酸,眼泪就涌出来一滴。
我们都没叫出对方的名字,只在这艰难重聚的一刻,相视无言。
片刻后,我大步朝雅林走过去,在那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下,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第五十六章(1)
被徐主任约去吃了一顿饭后没几天,我就突然接到通知,被酒厂调去了业务部。
我十分吃惊,业务部需要同客户打交道,而我始终沉默寡言,怎么会选我?
直到上岗的第一天,徐主任把我单独叫去她的办公室,我才明白,这是她的安排。
饭桌上的问话,我以为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我……胜任不了吧。”我有些犯怵。
“一开始肯定不熟悉业务,没关系,学学就会了。”她把一堆资料推到我跟前,“这部门肯定比你之前的强,薪水更多,前途也更好,珍惜机会。”
从那天起,我搬到了徐主任旁边的办公室,开始了解酒厂的客户,学习生意上的事务。
对于换岗这件事,我本没有太过在意,酒厂里却不知何时传开了闲言碎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仓库管理员,上岗时间也不长,却越过许多前辈得到提拔,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而这些闲言碎语,又都同徐主任有关。
徐主任名叫徐黛佳,在酒厂里小有名气,被许多人戏称为“绝代佳人”。因为她已经年过三十,在酒厂工作多年,却至今无任何八卦。她一向都是个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形象,突然施恩于我,自然就引起了议论。
流言并不要紧,但要紧的是,我真的发现了端倪。徐主任待旁人严苛,对我却格外关照,常常带我一同出去会客,也不安排棘手的差事让我担当。有时下班稍晚,办公室里不剩几人时,她还会来问我是否一同去吃晚饭。
我不由得多想了些,开始刻意回避她,不和她搭话,也不应邀。我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也不知道她看上了什么,大约就是新鲜两天,玩玩而已。发现我没这意思,自觉无趣,也就退避三舍了吧。
这种事,对我来讲,只是困扰。
我的生命同过去的回忆连结在一起,同生共灭,任何闯入的外来者都会变成一把斩刀,斩断连结,将我毁灭。
在这世上,只有林林,不会成为斩刀。
***
一场大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
只是分别了两天,我和雅林却好像已经分别很久,踏遍千山万水才艰难相聚似的,久久拥着对方,不肯放手。
许久之后,我注意到她的后背被栏杆外飘进来的雨水淋shi,披在背上的发梢也shi漉漉的。而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