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告诉他我完全不知情,在他杀了你们俩之前,麻烦也给你爹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劝劝他!”言欢对陈一恶狠狠的说。
陈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自始至终连屁都没敢放。
下午他们去k了个歌,苏菲唱的是《痒》,她顾盼生姿,笑容灿烂,纯情又风sao。言欢觉得人生第一次认识她,他被身边戏Jing的密度震惊了一下。
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 爱情啊 反正有大把愚妄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言欢有点提不起Jing神,他说他真的太累了。
“回家吧,”陈一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了,观感我还是不说了,虽然都是成年人了,作为他的兄弟我觉得说出口还是有点恶心。”
言欢回到家发现桌上摆着红酒和蜡烛,餐桌上的鲜花换成了新的主题,是橙色的主色调,陈唯一个人,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言欢真的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忙吗?你不是说你没时间吗?你就忙这个?”
“我想做个低温慢煮牛排,不早点回来赶不上晚饭。”
“你就非得这样对我吗?从头到尾散德行,一句好话都没有?”
“你就当压力测试吧,你不是想认真一次吗?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那么包容,我这么坏的人还有人敢欺负我呢。不逼你一把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曹律师这么废物吗?他能让你现在还想听人说话?每次他跟我说完话我三天都不想听人发出任何声音。我现在不想说什么,看在我忙一下午的份上,你能让我安静做个饭吗?”
言欢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只能忍,忍忍就习惯了。
只能看着他,抓起一把盐丢进煮意面的水里。
煮意面的水,要热的像地狱,咸的像海洋,他们看着水沸腾,在想象的虚空中等待。
他就真的只想做个饭,没有任何情绪,完全超越了悲喜,那么专注,好像他想要的全部就是抓一把盐,翻炒着蛤蜊,倒进白葡萄酒,切碎欧芹,从厨师机里取出牛排的密封袋,放入煎锅,磨碎胡椒和盐粒,给沙拉浇上醋汁。
有的时候就是静静等待,甚至用酱料在盘子上随手画个没什么意义的图案出来。
言欢只能陪着他等待,就这么等待着牛排、蛤蜊、ru酪、胡椒还有其他温暖的气味氤氲在整个厨房,等待中时间好像不再是线性的,而是在这间厨房里小小的扭曲了一下,当下、过去与未来的界限变得有些模糊。
他记得第一次走进这间厨房,好像已经是出生以前那么遥远,这里曾经荒芜一片,并没有生活的痕迹留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不再为拉开橱柜以后的凌乱恼火,不再为擦不去的水痕或者细微的裂痕烦躁,甚至维修水管后,虽然换掉了所有地砖,那些拼花的细节,也永远不能如初,可是他都没有在意过。
好像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意厨师机的功能,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真研究过,言欢只记得在导购的推荐下胡乱买回一大堆配件,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用。
他在意过言欢给他们的刀和案板都起了名字,案板比较简单,小红小蓝小绿小白,并不难记,刀就复杂了。
“把碎心递给我。”陈唯说。
那把主厨刀,只是普普通通的大马士革花纹钢,言欢说那是瓦雷利亚钢,并赐名为碎心,然后他们就都这样叫了。
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学会的,他们在这里相处的时间,是那么稀少,还会被电话或者其他纷乱的消息打扰的支离破碎。
等待着一切就绪,他们在餐桌上摆好餐具,点燃蜡烛,关上灯,倒上酒,一切正好。
“你看好这瓶酒,这是我最贵的一瓶,我在想人生的大日子开了,我觉得就是今天了。”
“今天算什么大日子?”
“就当我过生日吧。”
“我看过你身份证,你生日不是今天,你生日也浮动的吗?”
“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
“真的呢?”
“他们不记得了。”
陈唯忽然笑了,他曾经觉得自己的人生荒谬,有很多时候质问自己为何而来,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怨恨,甚至不想追问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敢回忆。
该把盐洒进煮意面的水里,而不是他人的创口上。
也许活着只为了有一刻,有美食与美酒,有烛光和鲜花,有人陪伴。
任何一种,都需滋味复杂,但最后留下的,只是让人愉悦的那些,在舌尖或者脑海里萦绕越久,越是好的。
一饮一啄,一茶一饭,一日三餐,往复不绝,只是过日子而已。
他们静静看着对方,烛光的明明暗暗间,好像有些陌生。
此刻惟愿酒醒之处不是杨柳岸,而是一个安静的,有人陪伴的,能被称作家的地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