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后座上,车里播放着陈唯喜欢的音乐,B&O的音质无懈可击,空调吹风口里出来的是他挑选的香氛,这种环境里言欢觉得连空气都是他的,别人只能借用。隔音很好的车内,路噪也只是背景里的沙沙声,言欢靠在车门上躲避他身上的药酒味,他觉得他有点病入膏肓,自己也有点病入膏肓。
别靠车门上,陈唯说。
言欢就顺从的靠在他的身上,他越来越多选择顺从来逃避冲突,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因为这么小的事起冲突。
陈唯开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到他的脖子,然后吻了他。
言欢飞快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他不知道司机是不是能看到这个角度,即使他们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即使他不要脸,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这样。可是他就是故意的。言欢的眼神里有惊慌失措,甚至是一点点恳求。
陈唯笑着抓住了他,他还从来没有从言欢的眼神里捕捉到这样的情绪,让他有点得意,他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一旦触发就很难克制。
陈唯的手指轻轻用力,半是引导半是强迫,他让言欢躺在自己腿上。
言欢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有些惊慌和厌恶,可是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无声的哭了。
陈唯把脸转向窗外,在玻璃上他看见自己,视线有些模糊,可是表情控制的很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手指在言欢的脸颊和耳朵上轻轻移动,这种暧昧的气氛让他有点动情,只是这一刻他恰好想要了,没什么奇怪的,后来他的指尖被润shi了。
他扯出一张纸巾帮言欢擦掉眼泪和嘴角的污渍。
言欢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后背,司机靠边停下了车。
他下车开始吐。
言欢吐得厉害,也不必再忍着眼泪。
陈唯给他披上一件大衣,抚摸他的后背,给他递上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温水。
言欢吐完醉意已经彻底席卷了他的理智,他靠在陈唯肩上,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的脸,沉静如水。
衣冠禽兽。
如果你不高兴了,那就是不对的。言欢想起程暄的话。
他现在不高兴,一点也不。
他把自己关在陈一房间里,反锁了房间的门。
陈唯来敲门,他没开。他不知道陈唯是不是有这个房间的钥匙,他不知道门被强行打开他要如何应对。
不过都没发生。
言欢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二十六度的恒温中他还是觉得有点冷。
胃里空空荡荡的恶心。
他做了什么?哄着他让他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谁,然后羞辱他告诉他依然是个玩物。
不是说好不要脸吗?他说的是人话吗?
给他希望然后踩进尘土里,对他温柔然后羞辱他。
言欢忽然明白他喜欢的不是他这个人,只是把他捏在手心里的感觉,他喜欢的是纵容他然后控制他,剥光他撕碎他的过程。
他记得他开车带他出去疯,给过他放纵的瞬间,但是没给过他承诺,没说过爱他,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是个疯子,没有正常的情感,默默观察他的反馈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喜悦也没有愧疚,对他的欢乐和痛苦,都没有感觉,就是一直默默看他表演,冷眼旁观。
就像黑洞,默默吸收掉他的感情,然后连一束光都逃不出去。
言欢觉得是他自己太傻了,他被骗的如此彻底,沉迷在他黑暗的气场里,得意忘形,以为自己真的是不一样的那个。
是他自己跳的,一直那么主动,他跳的主动,他等的耐心。
他只是在被驯服,得意忘形恃宠而骄,其实只是在他的鞭梢跳舞,他用一个眼神就能把他逼到墙角,轻轻推一把就能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没事了吧?不能喝还喝那么多。”第二天早上言欢很早就起床了,他发现陈唯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喝冷牛nai一边看新闻,语气淡漠,好像没事人。
言欢一脸怒容。
“我昨天喝醉了。我有点失控。”陈唯连眼皮都没抬,眉眼低垂,一脸无辜。“先吃饭行吗?昨天晚上给你煮了粥。”
他站起来去厨房里盛粥。
言欢一把扯掉餐桌的桌布,花瓶果盘和餐具全都摔在地上一地狼藉。
无能狂怒。
但这是他唯一的应对方式。
然后他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莫招惹疯子。好人会剩到现在吗……
第17章 他们都一样
陈唯端着粥碗愣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的收拾残局,他用桌布擦净地面,裹住玻璃碎片,然后用吸尘器吸掉残余的玻璃碎屑,他收拾的很仔细,他知道言欢经常光着脚走来走去。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原来是下雨了,就拿着雨伞下了楼。
他先去了车库,发现车都在原位没有动,他就出了单元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