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和姐姐在一块儿总是欢喜,什么都被先放在一旁了。”
“看你心不在焉的,是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宋淑曼摇了摇头,“只是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慌得很,觉得要变天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却又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
周汝牵住宋淑曼的手,“你就是多虑了。就算是天塌了,我也还在这儿呢。”
雪愈发下得大了,飘得到处都是,周汝伸了手去接,她从前见雪,脑海里便全是姐姐的影子,每每遇冬雪,她便在楼底平地堆了雪人,安了鼻子眼睛,像模像样的。
沈桃躲在一旁,趁周汝不注意,雪球就打在周汝身上了,有时候正中眉心,睫羽鼻尖挂着雪,惹得周汝一个喷嚏,引了姐姐注意。
姐姐护着周汝,脱了自己的围巾披在周汝身上,“桃子,你别总欺负生生。”
“不过是个雪球,瞧你,紧张成什么样?”说着,沈桃又朝她们丢了个雪球去。
雪球一来一去,沈桃寡不敌众,终是败得投降,“你们两个人,不公平!”
“打雪仗还讲什么公平啊!”
“那我砸了你的雪人!”
姐姐指着沈桃的鼻尖,“你敢!”
沈桃朝着姐姐做了个鬼脸,两人追逐着,周汝就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护着姐姐堆的雪人。
后来天色黑了,姐姐领着自己回家,“你护着那雪人干嘛?大不了再堆一个就是了。”
沈桃在一旁附和着,“她呀,死脑筋一个。”
姐姐驳她:“说什么呢,你才死脑筋!”
她确是死脑筋,只是那年的周汝不是周汝,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是李琪生,就只是李琪生。很多很多事,她都是在成为周汝之后学会的,姐姐要是知道她的生生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应该也会放心不少吧。
姐姐走后,周汝再没堆过雪人,和沈桃也再没打过雪仗,沈桃与她,也再不是从前模样了。倒是陈宁书会在逢雪天的时候搓个小雪球偷偷丢向周汝,两人一并笑着。
“淑曼,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好啊,我好久没堆雪人了。”
她们就在阿婆的摊旁,初雪积得薄薄一层,两人扫了半天雪,只堆了个巴掌大的小雪人。要了两颗花生,又折了几枝细树枝条作鼻子手臂。
“我头一次堆这么小的雪人。”
“我也是,就像白雪公主的小矮人一样。”
“白雪公主?小矮人?”
“在国外听到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和她的七个小矮人。”
宋淑曼给周汝讲述格林童话一则,她说得绘声绘色,在讲到毒苹果处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你哪来的苹果?”周汝问道。
宋淑曼不回答周汝的问题,顺势倒在周汝怀里,躺在她的大腿上,眼睛一睁一闭,“姐姐,我中毒了,肚子痛痛。”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白雪是怎么解了苹果的毒,我又怎么解你的毒?”
“王子亲吻了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便醒了,从此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哄小孩的故事。”
宋淑曼扯了扯周汝的衣袖角,“我中毒着呢,姐姐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痛了。”
周汝撇过脸去,“我才不要,你疼着吧。”
“那我就赖着不起来了。”
周汝左右探了眼,没有路人朝着这头看,她飞快地弯下腰蜻蜓点水般亲了宋淑曼的唇边。
“这下可以起来了吧,大庭广众,像什么样子。”
宋淑曼起身凑近周汝,“姐姐也去当苹果了吗?脸这么红,耳根子都红透了。”
周汝一把推开宋淑曼,手背放在脸颊上降温,“宋淑曼!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没皮没脸的。”
宋淑曼直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好啦,不逗你了,再不吃馄饨就要凉了。”
馄饨汤被四周汲取温度过后已经变得温热不再烫口,小雪人立在桌角,从此以后,她见雪,想得都是面前这碗馄饨汤,矮人国的小雪人,咬了一口苹果后假装中毒躺在她腿上的宋淑曼。
“雪一下,年就快到了。”宋淑曼放下手里的汤勺,转头看向周汝,“姐姐,今年陪我一起去寺庙烧香祈福吧。”
“嗯。”
吃完了馄饨,两人并肩着走去梨园,周汝问她:“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那颗苹果哪里来的?”
“姐姐你猜?”
“总不能是料到今早要给我讲这则故事,提前准备好了藏着,还藏了一路。”
“说不准就是呢。”
“要真这样厉害,你倒是给我算算,我往后十几年如何?过得好不好?”
宋淑曼装腔作势,摆出一副算命先生的架子,握起周汝的手放到面前一看,“算到了,你这未来啊,定会红红火火、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