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
虞逻双手交叠, 枕在脑后, 有些出神地望着头顶房梁。
他又有些想她了。
她是否也在想他?
如此一想,虞逻再也忍耐不住了,跳下床, 理了理衣衫,就朝舒明悦的客院走去。踏出屋门的刹那,不忘瞥了眼天色
只见太阳西落,晚霞灿灿昭昭。
他去的,不算早吧?
……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舒明悦读完,阖上了手中的书册,偏头看向阿婵,眼眸弯笑道:“阿婵,这扬州果然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商贸繁华。”
陆路转水路,半个月时间就到了。
相比舒明悦的兴致高昂,阿婵脸上则蹙了抹忧色,随便附和了两句,便道:“殿下的小日子一直没来,已经迟了四日了,可是山寺饮食简素,影响了身体?若是过几日再不来,奴婢叫人去请医师来给娘子看看吧。”
舒明悦的小日子一向准时,每个月的十二日左右,今日已经十六了,依然没有任何痕迹,阿婵在心里默默算着,唯恐她身体不舒服。
舒明悦满脑子想着扬州的事儿,闻言,也没抬眼,只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却在某一个瞬间,猛地转过头,惊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阿婵吓了一跳,瞧见她瞪圆的眼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娘子的小日子晚了,过几日再不来,奴婢去请医师来看看。”
话音坠地,舒明悦的手指倏然紧攥,好像听到了自己心房“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眼瞳也一下亮了,偏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怕人看出端倪。
“晚、晚了?”
阿婵点点头,有点忧心,“晚了三、四日了。”
舒明悦心如擂鼓,立刻在心里默默算起时间来,掐指数一数,距离她与虞逻第一次同房已经过去了九天。
九天……
她眼眸又黯淡下来,神色迟疑,不会这么快吧?
可是,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呢!
扬州的宅子,南下的路线,陪行的护卫与奴仆,甚至连大表哥都没见上一面,舒明悦犹豫了片刻,手指尖微微蜷曲,佯装平静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又让她出去?
阿婵心中浮起一抹奇怪,小殿下自幼性子好动,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往日在屋中无聊,定要叫她和云珠相陪,这几日却不知道怎么了,早睡晚起,还不许她们贴身伺候。
“是。”
阿婵藏着心中疑惑,躬身退下。
……
见人一走,舒明悦立刻跳下矮榻,快步走到屋子角落的一个箱子里,从里面拿出一本医术来,封皮泛黄,已经有些年头了,上书《妇人书》。
这是前几日她从玉娘那里拿来的,里面分三章闺房篇,怀孕篇,生产篇。
翻开第一篇,里面是令人面红耳热的插图和文字,道何时、何势、何法有易受孕,又添夫妻闺房之趣,舒明悦脸蛋和耳朵都红了,飞快地翻过去,翻到第二篇。
“平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从容缓力,孕者滑脉,一息五至,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
舒明悦细细读了一遍,而后把右手手指摁在左手腕上,沉心静气感受着脉象,然而她不通医术,只觉脉搏跳动有力,无法分辨平脉和滑脉。
因为十分全神贯注,甚至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窗户开了又关。
直到一片Yin影笼了下来,轻笑问:“在看什么?”
舒明悦吓了一跳,慌张合书,藏到了自己怀里,仰头朝来人看去,视线中映入一张熟悉的俊脸,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又强烈了。
一时间,屋室寂悄无声,她的心跳怦怦怦。
“你、你怎么来了?”舒明悦声音磕巴,说完,找回了底气,一面悄悄把书踢到桌子下面,一面仰脸不高兴地嗔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晚上才能来,若是让人瞧见,我名声如何?”
虞逻瞥了她脚尖一眼。
“没人看见。”虞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人勾到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纤细手腕,若有所思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舒明悦心脏狂跳。
好在,小脑袋瓜灵光,反应极快。
寺庙清苦,不许戴金玉华物,舒明悦雪白手腕上只低调地缀了一只羊脂玉镯,她把手腕往虞逻面前举了举,噘嘴道:“这镯子,我都戴了快两个月了。”
小公主爱美,衣衫首饰恨不得日日不重样,让她在定国寺带发修行,简直像要她的命一样,虞逻摸了摸镯子,又开始诱惑,“那我们明日下山请婚可好?”
“想得美。”舒明悦哼了一声,把手抽回来,“我还没完全原谅你呢。我嫁你,远去千里,日后都见不到我哥哥了。万一日后你与我舅舅嫌隙,我夹在中间,该如何?”
“我保证,不会。”
虞逻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