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挺喜欢你……”
话说到这林语已经有些厌烦了,索性敞开了天窗说亮话,笑了笑直接打断了他的表白:“你说你是真的喜欢我,那我问你,如果我不是林承松的女儿,你还喜欢么?”
有些话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可说出来摊在明面上又是一回事,可能是林语的这句话过于直白刺耳,丁堰听完她的话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恼羞成怒:“搭上了沈二少就看不上我们家了是吧?难怪最近总是成双入对的……你以为沈家人都和沈家那位作翻天的大少爷一样钻牛角尖呢?我跟你说,沈之初比他差远了,别等哪天他嫌你腻了,转头就……”
诚然她刚才的话确实不怎么中听,但也不至于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尤其是对方攻击她也就算了,还把沈之初也扯了进来,林语便失去了耐心:“沈之初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这种纨绔来评价,至少他比起你强了不止百倍。说实话你刚刚的这些话让我感觉想吐,方便的话请你现在离开我的视线好吗?如果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我也不介意再和丁家结点新的梁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丁堰今天过来道歉十有八九是丁家长辈交给他的任务,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动了动嘴唇终于没能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抬手猛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露台。
林语抿了抿唇转身伏在了栏杆上,望着远处湛蓝的天幕和连绵起伏的城市天际线轻轻舒了口气。
余光中突然出现一只指骨分明修长的大手,堪堪搭上了她身旁的栏杆。没等林语反应过来,耳畔便响起了一道清悦好听的声音,戏谑中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无奈:“啧,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林语侧身朝他望过去,眼前不期然多出了一只装着透明ye体的水晶杯子。
虽然刚刚可以算得上是被顾星波连拖带拽地不知道扯到了什么鬼地方,但此时此刻的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并没有丝毫的狼狈,见她转身望他,唇边便绽开了一个纯良的笑容:“猜你大概有些口渴,就和侍应生要了杯清水。”
听他这个意思,是一早就听见了她和丁堰的对话。林语倒是挺惊讶的,毕竟谈话中他本人也被涉及到了,她还以为以沈之初的性格会直接走过来打断,没想到他能心平气和地等她和丁堰对线完,甚至还不忘了和路过的侍应生要水。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在酒吧里因为丁堰的一句话就能直接和人家打起来的主。
“谢谢。”声音清越,掩着一丝没来由的笑意。
林语刚张开嘴还没等说话就被沈之初抢了台词,顿时感到有些好笑,抬起一只手撑住了下巴,倚着栏杆眯了眯眼睛,又见他垂着睫轻笑了一声,说道:“人人都拿我和沈风和作比较,倒还没人维护过我,虽然这么说有点惨,但阿语,你还是头一个。”
林语记不得太多荻市的名人轶事,但还是知道他说的“沈风和”是沈之初堂亲家的儿子,貌似也是沈氏集团下一任的准继承人,听乐以阳提起过,好像前几年因为一个姑娘闹得天翻地覆的,那段时间沈家的当家人甚至属意沈之初来接任沈氏,不过后来不知怎的不了了之,沈之初反而接手了沈氏旗下半死不活的亿嘉。
当然现在亿嘉已经被经营得风生水起独立上市了,而沈之初显然并不需要靠继承沈氏来实现人生理想(貌似看起来现在这样无拘无束更是他所期望的状态),但豪门内部的权力斗争一向很残酷,亲人之间扯上这些东西,还是会叫人难过吧。
话题一不小心就扯进了沈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好像不该继续问下去,但此时此刻眼前那人略显孤寂的身影叫她又没有办法无视下去,几乎是下意识地,林语抬手覆上了那人搭在银白色栏杆上的微凉手背。
然而下一秒,林语伸出去的手就被反手紧紧攥在了掌心里,那人也侧过了身,只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林语甚至差点因为惯性撞到他的下巴。
“不过我确实比丁堰强了不止百倍,这一点你很有眼光。”
林语:……
她真是没记性,沈之初这个人哪里轮得到她来同情。
“而且他还有一点说的不对,沈家的人还真就一个比一个执着,虽然我对沈氏没什么兴趣,但论起钻牛角尖来……”那人说到这儿顿了顿,声音放得有些轻,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还真说不准谁更固执。”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还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林语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正想说话,视线就直直地落进了那双幽深望不见底的黑眸里。刚刚低着头的时候还没能足够意识到,直到扬起下巴才发觉,原来两个人已经近到了这样的地步,甚至连那人温热的呼吸也触手可及。
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忘到了脑后,林语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那人闻言又是轻笑了一声,缓缓地垂下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Yin影,原本清越好听的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