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故纵,气不可耐:“成王败寇,理当认命。”又鄙夷道:“尔之蜂蜜,或为他之□□。”
宝庆王听后,走上前,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道:“你这分骨气是来自淮浦公主还是百年沈家?”
池鹿鸣见他如此轻佻,气得发抖,颤声道:“自古出身从父,我出自武将池家,非大祥宗室,亦非沈家。”边说边用手挡开扇子,实是奇耻大辱!
宝庆王被她粗鲁地拔开扇子,也未生气,只是反问她:“你如此无礼,又是以何为倚靠?”
池鹿鸣立即回道:“士可杀不可辱!”
宝庆王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同你今日所出之题一样。”说完,带着人进了藏书楼。池鹿鸣仍在气头上,也不行礼恭送。
☆、来是空言去绝踪
丘原及至第三日才回城,他马不停蹄回刑部交割了差事。一看时辰已不早,来不及去沈宅了,他急匆匆赶在皇宫前面的道口等池鹿鸣,这是她回宫必经之地。他知道若自己这次未见上她,依她的性子怕要郁闷许久,她骨子里很骄傲,必是要不依的,他不想她不愉快。
丘原在路口等了约一刻钟,池鹿鸣就来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动作迟缓,感觉都毫无精神。丘原虽然没看到帷帽下她的面容,但可以想见她定是嘟着嘴,怅怅不乐的。丘原暗自笑了笑,庆幸自己终于赶到了,否则这位大小姐下次出来,亦是要挂足脸色的。不过她的脾气来得亦快,去得亦快,丘原从不担心,他一向知道她的火候,很能掌控住她。
见池鹿鸣走近,丘原呼地上前,学着奴才的样子向她请安,细声细气模仿宫女道:“池姑姑”。池鹿鸣在前头下了马车,正低头走着,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是丘原,心下高兴,但仍然死鸭子嘴硬,冷言道:“丘大人贵人事忙。”
丘原见她出声,站了起来,笑道:“怪没意思的,我快马赶回来,倒落个埋怨。”池鹿鸣此时即要回宫,来之不易的相聚成了一场空欢喜,她实在是痛惜遗憾,故别过脸去仍不肯与他好言。
丘原却不放过她,把她堵在墙根处问道:“这几日都去哪儿了?”他知道她是与他赌气,偏故意问道。
池鹿鸣的小气性哪里就肯抹去,白了他一眼,道:“你管我呢!”
丘原不并生气,掀开她的帷帽,抚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脸,认真道:“我们是彼此最亲的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爱恋中的人总是很容易感动,这样稚气的情话也足以让池鹿鸣陶醉,她还是不好意思,仍然假装板着脸。丘原又把她的脸扭过来,道:“如果今日不见到我,你这个月定是当不好差的。”明明是他要赶来见她,偏如是讲,他倒是自信。池鹿鸣亦不骂他自大,羞红了脸,啐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可不敢阳奉阴违。”
丘原刮着她鼻子,含情脉脉道:“是吗?”说完,他们俩都笑了起来了。
池鹿鸣笑过,又不甘道:“不过,丘大人您定能好好当差,你是八风吹不动的主事大人,自然不会儿女情长。”
丘原作恼怒状,故意严肃道:“小娘子是讨伐某么?”
池鹿鸣也配合他,故作正色道:“正是,郎君待要如何?”
丘原朗声道:“圣人还有七情六欲,何况我等。”说完哈哈大笑。
池鹿鸣以为他有何招数,原来如此就认怂了,明明并不好笑,也跟着他傻笑起来。两人当下和好如初,彼此不再提失约之事,只絮絮叨叨其他。
丘原见她恢复如常,想着一事还是不能瞒她,寻了个机会装作无意说了出来。他问她:“我们买个宅子好吗?”他是欲取先予的高手,又极善共情。
池鹿鸣道:“买宅子?在上京吗?”丘原兴奋地点点头。
“买在哪儿呢?”池鹿鸣也极是高兴,她想了想,又道:“东富西贵,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北边有太学与藏书楼,我们买在那里好吗?”
丘原爽快应道:“好!”
池鹿鸣更受鼓舞,道:“买多大呢?要多少银两?我尚有一些,若不够,我再跟舅舅先借。”她漂泊多年,如今可以买宅安家,极是兴奋。
丘原道:“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我已备好,你勿要操心。”
池鹿鸣想着丘原必是不肯用她的银子,亦不勉强。又问道:“我们种紫玉兰好吗?”
丘原道:“好!还要什么?水杉?”
池鹿鸣与他同时道:“水杉!”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纵然多年以来,两人常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互开解,然而没有人不想真正地朝夕相处。
丘原见她开心,转而道:“我父亲早逝,仅有母亲,定是要晨昏定省,日日侍奉膝下。”
池鹿鸣立马道:“那是自然!”她爱乌及乌,自是对丘夫人心存敬重。
丘原摸着她的后脑勺,道:“你与母亲二人都是我此生之重。”池鹿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心都要化了。
丘原又道:“还有我的表妹赵央儿,她也要随母亲来上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