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王也不禁想,父皇……是在养蛊吗?让两个儿子厮杀,最出色的那位才有得到大位的资格?
在大皇子夺得太子之位后,秦王曾仔细思虑过父皇一直以来的心思,最后心惊地发现,父皇对他们二人,恐怕都没有什么慈父之心。
但凡有一丝,如今他们兄弟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如果不是其他兄弟年纪尚小,背后的势力也实在难以支撑他们为帝,秦王都几乎要觉得,父皇是在任他们二人鹬蚌相争,好使第三人得利。
可是,这种可能似乎并不存在。
秦王总觉得自己潜意识忽略了某事,似乎有什么曾经在眼前的东西忽然消失了,时间太久,以致他也沉浸在和太子的暗斗了,忘却了一切。
思虑着这些,秦王眼底的Yin翳久久不能散去,让秦王妃忧心不已,“现下该如何呢?若再不……父皇便要提前退位了。”
“嗯。”握紧她的手,秦王淡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你和阿献。”
不成功,便成仁。
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若他无动于衷,遭殃的就是他的妻儿。
第69章 年关
幽幽冷夜, 德妃宫中却暖若回春,灯火从廊下一路燃到正殿,耀眼刺目。
因家宴上皇帝说的那番话, 德妃、太子等人皆心绪激荡, 面上笑意难忍,久久未能平静。
为了这个位置, 他们、朱家付出的太多。本来,他们还担心太子一位恐怕又要待上许久, 需得时刻提防秦王,没想到皇帝竟难得仁慈一次。
惯来谨小慎微的德妃,此刻也不禁想,陛下终究是偏爱他们母子。
“母妃, 你可曾看到老二的神情?”太子将茶一饮而尽,笑道, “当真令人痛快。”
大权就在眼前, 唾手可得, 太子不免飘飘然。
一直以来,他们兄弟相争, 其实隐隐都是弟弟秦王占上风,只因秦王更会装模作样, 满面笑意,好似君子坦然什么都不在意。
太子最厌恶的就是秦王的微笑, 这次终于看到对方的面具破裂, 算是心愿得偿。
德妃理智回归些许,慢慢摇头, “慎儿, 不可大意, 越是在最后时刻,越要当心。”
“儿子晓得。”太子问,“建平侯那儿,舅舅他们联络得如何?”
德妃沉默,太子就知道答案了,眉间添了抹躁意。
建平侯之子便是当初大公主的驸马,二人和离后,建平侯和大皇子也愈发疏远客气,处处避让。
建平侯手握十万兵马,就驻扎在京郊三十里处,且因祖荫之由,有紧急时刻直接调兵的权力。
如果不是大公主非要同驸马和离,如今这十万兵马也是他们的!
暗色在太子眼底跳跃,越想到此事,他就越发不满。
看出他的情绪,德妃道:“你也莫怪阿瑶,她金枝玉叶,怎能容驸马欺辱。”
“什么欺辱?”太子不悦道,“驸马何时不敬她?偏她自个儿毛病多,生个孩子罢了,倒像要她命一样,女人不生孩子,又有……”
“慎儿!”德妃厉声打断,眉宇间满是不虞,充满了对这个儿子的失望。
太子一惊,陡然间想起,大公主的生母当初是德妃极要好的姐妹,德妃亲眼看着姐妹难产而死,因此对大公主不想生育的心思也万分理解。
且,当初德妃生大皇子时,也是吃了番苦头的。
“你想争位,与你皇妹何干?”德妃似怒其不争,“男人的事,不要总牵扯到女子身上,无法得建平侯支持,是你无能。此前阿瑶愿意嫁给驸马,已是她对我们的情分,你何时变成这样了?她是你妹妹,不是你脚下用于踩踏的一块石头!”
太子被训得低头,神情不显,不知是愧疚还是其他。
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重了,德妃放柔语气,“母妃没有其他意思,如今你身份不比从前,也不应再执着于旧人了。没有建平侯,还有其他人,你只要记住,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现今是关键时期,不要让秦王走在前面,你就赢了。”
“是,母妃,儿子受教了。”
踏出德妃宫中的刹那,太子回头望了眼,夜风竟似迷人眼,让他看不清那道清瘦的身影。
能在这深宫屹立多年,除家世之外,太子深知,其中与母妃的智慧也大有干系。
但母妃唯一的弱点就是,太心软了。
与敌宽容,便是与己严酷。
思及德妃曾说的,即位后尽量善待秦王的话,太子唇边噙着冷笑。
明面兄弟,实则已成生死之敌。假如此时他和二弟立场倒转,他相信,老二对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
“圆圆,这一子不应落在这儿。”
偌大寝殿中,宫婢內侍侯了数十,正中唯有皇帝和静楠二人。
皇帝说着乏了要去歇息,转头就在这儿教静楠下棋,本是用对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