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大喜,“多谢大夫,我这就帮您去找好住处。”
“不必。”老大夫拒绝,“我有几个徒弟,他们小有薄产,收留我还不成问题,不用叨扰。”
荀宴沉yin,“午膳在即,稍后再去也不迟。”
老大夫颔首,算是应了。
此次攻下桥山寨,称不上轻松。荀宴作为指挥受伤并非最重,朱一作为主力才是首当其冲,但他惯于独自疗伤,朝大夫要了伤药后就去了僻静之地,想来要歇息几日才会出现。
其余的,钟九、林琅、林解之等人各有轻伤。
虽是如此,但众人心情都不错。抵达天水郡两月有余,终于能够正式上任了,停滞的步伐开始迈动,都有些兴奋。
京中不乏针对他们的势力,道荀宴分明抵达天水郡却迟迟不上任是无能之举,听说弹劾奏章便有四五份。
除却两位皇子,他们还当真想不到有谁会紧盯公子不放。
钟九大胆猜测,桥山寨背后的势力是否与那两位有关,公子此举牵动其利益,所以惹得某位大怒,动用京中势力想要教训公子。
可惜,陛下心明如镜,在考校期间绝不会任人肆意给公子找麻烦。
寒暄间,等候了小半个时辰,午膳终于备好。
宅中未请厨娘,饮食一应等物皆有甜果准备,人多时会劳累些,但酬劳亦很高,她倒无怨言。
甜果备的都是些小炒、凉拌、水煮的家常菜,菜式平平,胜在口味。
“甜果。”菜盘上毕,甜果正要同往常一样离开,被钟九叫住,笑眯眯道,“你也辛苦了,一起来吃。”
甜果一愣,下意识看向荀宴,见他似是默许的态度,心头微微触动,默默走向了静楠身侧。
今日用膳的人众多,不免显得喧闹,酒水亦备了不少。
荀宴率先举杯,“诸位都已劳累,我便化繁为简,不言赘语。连日来辛苦各位,无论功劳大小,皆由在座共享。”
若论功劳,他们此行可并非只是攻下了桥山寨,更重要的是找到了桥山寨连年来劫掠的财物,其中甚至有些是传世珍品、孤品。
其中还夹杂了些家族传宝、商行信物等,若能一一归还,也是大功一件。
荀宴已经传信至京中,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清点,运回上京。
这桩功劳,荀宴显然不准备独享。
钟九率先道:“公子湛恩汪濊,卑职铭感五内,敬您。”
其余人亦附声,心中不免有所思量,湛恩汪濊一词可不能随意使用,钟九到底是谄媚太过,还是大有深意?
思绪诸多,众人表面一如既往,举杯共庆。
作为一个才满五岁不久的小孩,静楠对他们说的话不感兴趣,她在饭桌上唯一的任务便是吃。
她埋头苦干,甜果也在旁侧帮她不停夹菜、挑去骨头鱼刺,两人配合得十分熟练。
老大夫含笑看着,很是喜爱她这心无旁骛、一心为食的模样,而后突然目光一凝,注意到静楠脑后藏在发间的一道疤。
疤痕已很浅了,并未凸起,却让老大夫在意地摸了两下。
“这道疤……”老大夫看向荀宴,“她幼时受过伤?”
注意到他的动作,荀宴早已看来,闻言点了点头,“嗯,襁褓中不慎摔过。”
他追问道:“有何不妥?”
“问题……倒没有那么大。”老大夫道,“我见她性呆、格外贪吃,本以为是天生如此,但这样看来,恐怕和这一摔有干系。”
第51章 决定
膳桌不便讨论, 用饭后,荀宴让静楠留在外边玩儿,将大夫请到书房, 恭声讨教, “请您详细说说,圆圆身体到底如何?”
虽说宫廷御医没注意那道疤不代表医术逊色, 但这位老大夫着实有些本事。
老大夫姓张, 一生钻研医术,见过奇难杂症无数,所以今日才能轻易看出关键所在。
见荀宴真意切切, 张大夫道:“在此之前,你先同我说说她是否还有别的症状, 平日行事较之其他孩童如何?可读了书?启蒙是否格外困难?”
这话有几分隐晦, 其实就是在问:她是不是比其他孩子要傻一些,读书读不好?
荀宴心念微动,圆圆偶尔行事是会有自己的小执拗,但那尚在常理之中,摇头道:“没有,除却思绪简单了些, 她读书并不难,相反还颇为聪慧,已能识得百来字。”
寻常孩子五岁其实已有分辨自己喜恶的能力,静楠则不同, 若非他人做出过激举动, 于她而言, 好似都不会有什么恶感。
这点, 道性情单纯也可, 道是受伤的后遗症也可。
听罢,张大夫凝眉思索,好半晌松开,“那确实问题不大。”
“她脑中有些淤血。”他一指脑袋,“许是这淤血压迫,使她感知他人情绪喜恶要慢些,也容易贪吃好食。”
“随着她长大,淤血所占之地会变小,但不会真正消失,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