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聚会很多人,除了周泊辰和岑晓,其他都是江榴不认识的。她一个人局促地站在角落里,捧着杯子小口地抿着果汁,有喝得半醉的男生来搭话,她也只是低头避开,再找另外一个角落站着,只想要找到周泊辰的身影。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包厢里,江榴终于看到周泊辰。他和岑晓站在一起,依旧是那样清冷寡淡的样子,手里端着红酒,没喝。周围还有很多人,似乎正在打趣开玩笑。
岑晓那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红色的连衣长裙,衬得气色明媚好看,长发微卷,戴着耳钉。她是在场所有男生的焦点,可她的眼里只有周泊辰。
也是在那一刻,包厢四周的灯光突然暗了,只余下中间那一束光芒,照亮了岑晓和周泊辰。下一刻,岑晓忽然搂住周泊辰的脖颈,踮起脚吻住他的唇。顷刻间,整个包厢都轰动了,所有人都在“喔喔喔”起哄,拍掌闹着笑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江榴看着聚光灯下的周泊辰和岑晓。
那时她想,他们真是天生一对的。
但也不知为什么,也是那一刻,江榴忽然就再也不想和周泊辰读同一所学校了。小学升初中的时候,她和江父江母说,要报周泊辰读的初中,中考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才压着分数线考上了一中,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不想和周泊辰再读同一所学校了。
这个念头缠绕了江榴整整两年,到了高考的时候,她依然坚定,绝不和周泊辰读同一所大学。
按当初周泊辰的高考成绩,他原本可以去读更好更优秀的名牌大学,可他却高分低就选择了L大,为的就是进L大的航空学院。岑晓也考得很好,但她跟周泊辰一起去了L大,读了新闻传媒专业。
江榴不知道自己这次高考考得好,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毕竟她一点儿也不想和周泊辰读同一所大学。
可是造化弄人,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江榴在小说里都不敢这样写。她不仅和周泊辰读了同一所大学,他还成了她新生军训时的教官。
江榴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十几天军训会很难过。
但愿军训完了以后,就不要再见到周泊辰了。
……
夜色如水,月光悄然弥漫过树梢,L大校园里蝉鸣阵阵。江榴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可能也只是一会儿,便想了很多很多。
周泊辰握着电话,转头看到了她,于是对那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他不紧不慢向她走来。
周泊辰停在她面前,把手里的那张稿纸递给她,“以后不要在那么黑的地方写东西,损伤视力。”
江榴点了点头,把稿纸接了过来。
她想走,可是碍着周泊辰现在是教官,他没发话,她不敢走,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周泊辰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看上去笔直而挺拔。
周泊辰看了她很久,声音依旧清冷寡淡:“回去以后在群里通知五排,明早七点半集合,穿戴整齐。”
江榴道:“好。”
周泊辰没有说话。
姑娘始终在他面前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不远处昏黄而迷蒙的灯光照得她的面庞有些朦胧。她扎着马尾辫,柔软的发尾垂下来,圆润白皙的耳垂上,那颗小小的银钻耳钉,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
周泊辰道:“军训不能戴耳钉。明天给我摘了。”
江榴怔了一瞬,抬起眸,“刚打的,不戴会合上的。”
周泊辰神情冷淡,不知为何他想起周亦高考后的某个晚上曾笑着跟他说过,江榴和他一起去打了耳洞。
周泊辰听岑晓说过,为了喜欢的那个人打耳洞,那么下辈子还会遇见他。如果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一起去打耳洞,那么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周泊辰觉得那是很可笑的传说。也只是江榴这样的傻姑娘才会相信。她为了周亦打耳洞,忍受那样的疼痛,他觉得她是真是傻到了极点。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叶子沙沙的声响。
江榴看着他。
寂静中,周泊辰忽而扯了扯唇角,淡淡而懒散笑道:“合上就再去打,反正又不痛。”顿了顿,“军训要军容严整。我是教官,还是你是教官?”
江榴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半晌,她低下头,也没有反抗,只是道:“知道了。”
周泊辰道:“回去吧。”
江榴转身走了。
周泊辰望着她的背影,单手放在兜里,面上神情莫辨。望了很久,嘴角略略挑起极淡的一丝哂笑。
第7章 周教官的女朋友。
第二天的军训如常进行。
江榴把耳钉摘了,她想在网上买个透明的耳棒,不那么显眼的。毕竟打耳洞其实是挺疼的,打完以后也会疼好久,她不想让耳洞合回去。
周泊辰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想跟他说话。
今天早上作为负责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