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被陈绰抱上案,就拽着陈绰的衣服哭道:“疼,我的肚子……救救我们的……救救孩子……”冬日的水冷得很,刘清的身下显出一滩红色来。
另一边听闻女儿落水的刘彻已经领着众人出来,刚刚好就听见了刘清的话。太子大惊,连忙跪下,不敢抬头。
陈绰猛地把刘清扔下,冷声道:“公主休要胡说。”他看向卫媛,发现她摇摇欲坠,连忙走过去,想要抱住她,却怕自己浸shi她的衣服让她着凉。
刘彻大喜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冷着脸回了正堂。
陛下坐着,众人都站着。刘清的宫女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公主是如何如何与陈绰相识,是如何如何有孕,又是如何如何被卫媛推下去。
阿娇走到面寒如霜的刘彻旁边,拉着他的手,对着宫女喝道:“陈郎君是卫女公子的夫婿,公主是卫女公子的表姐,卫长公主难道就自甘下贱去勾引表妹的夫婿吗?可见这个奴婢胡说八道。”
刘彻想把手抽出来,奈何阿娇握得紧,他只能让阿娇贴着自己坐下。
阿娇又道:“陈绰,你说!”
恭恭敬敬行了礼,陈绰跪得笔直:“这宫女所言,臣听着着实可笑,言之凿凿却句句为虚,公主有孕,与臣没有半分干系,此女谗臣不忠,诬公主不义,望陛下明察。”
皇帝不说话,太子只顾着为姐姐求情,忍不住骂了陈绰几句。偏偏正堂吵闹被卫青知晓,又着人来问。
刘清轻轻的哭泣声从旁边传了过来。侍医来报,公主三个月的身孕,没了。
错金博山炉上青烟悠悠,下一刻它却被刘彻扔出去,把陈绰砸了个头破血流。
陈绰身形晃了晃,依旧道:“臣无辜,求陛下明察。”
刘彻几乎咬牙切齿:“你不要命了吗?”
卫媛哭着跪下,想要求情,却被卫伉拉住,捂着嘴。
刘迎乃道:“陛下,此事关乎中宫和长平侯府,也关乎皇家的声誉,不宜早下定论啊。”
偏偏刘清扶着宫女不顾侍医的阻拦,从夹室跑出来,惨白着一张脸就为陈绰求情,shi漉漉的头发就那么贴在身后:“父皇,求求你不要为难君卓,求求你了。”
刘迎脸色难看至极,乃呵斥宫人:“还不把公主扶回去。”
刘清抱着刘彻的腿,哭道:“父皇,求求你,女儿什么别的都不求,求求你……”
“公主不要胡说!”陈绰气得眼睛都红了。
刘清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哭道:“父皇,女儿知道父皇为难,女儿愿意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也不要君卓与表妹和离,只求父皇能够……”
阿娇看着刘彻把刘清一脚踹出去,刘清软软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脸不敢置信。
一时间众人不敢说话。
“公主落水病得说起胡话了,还不把公主扶回去。”阿娇趁机说道。见皇帝没有异色,左右才敢上前,把刘清架出去。
阿娇笑道:“陛下,冬日天寒,女子常有经血淤堵之症,受了刺激,一下子排出来也是有的,侍医你说是不是?侯府中的侍医并非专妇人之症,一时诊错也是常事,不足为奇;公主病了胡话不可信,这个小宫女心思歹毒构陷主子更是不可信,陛下以为呢?不如让侍医再去为公主诊断诊断,如何?”
刘彻看着阿娇片刻,点了点头。侍医如释重负,连忙往夹室去,不大一会儿就返回了,道:“公主的确是体寒之故,天葵滞阻,臣有罪,误诊而使公主名誉受损,望陛下责罚。”
刘彻脸色才好看了两分,把侍医呵斥出去,把堂内众人都斥责了一遍,让太子领着刘清回她的公主府,把刘清身边近侍全部以看顾不周为由杖毙,又探望了卫青,嘱咐了几句,就匆忙回宫了。
马车上,刘彻冷眼看着阿娇,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此事?”
阿娇颔首:“略有耳闻。”
刘彻挥手把小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重重喘了几口气,才道:“难怪前几日卫青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卫媛要一个爵位,呵,今日之事传出去,天下人难免觉得堂堂大汉皇家的公主,去欺凌一个忠臣之后,呵呵,真是……”恨不能一脚踢死这个没用的女儿。
阿娇小心道:“公主闺中寂寞也是有的,但是说陈绰与她有染我是不信的,陈绰不傻,他娶的是卫青的女儿,犯不着再去招惹陛下的公主……”
“可是卫青如今要死了,说不定陈绰就起了二心。”
“陛下这话不对,若是因为卫青重病而起了二心,那也不该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啊。不如……陛下让黄余去公主府监刑,若是有什么话,及时报给陛下。”
“哼,我还要你提醒?”刘彻冷哼道。
阿娇掀起帘子往外一看,果然不见了黄余,于是笑道:“还是陛下周全。此事还是早了早好,如今卫青身子渐渐好了,决不能因为小儿之间的恩恩怨怨,坏了君臣间的情分。”
刘彻抬头,捏住阿娇的下巴,把她捁在怀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