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判断不出什么问题, 只好说大概是压力过大,让她这几天留院观察。
陆雪容父母的工作其实很忙碌,两人都多年不曾请假过了。
但这次独生女的状态实在吓人,他们准备好好陪护直到出院,就把所有工作都换成了线上。
沈暮到病房的时候,两人正戴着耳机边听同事语音边打字工作。
这次情况特殊,也没造成严重后果,和钟明初商量下来,两人决定不告知陆雪容家人真相。
探望顺便询问情况也是沈暮一个人做。
陆雪容仍睡着。
她的父母朝要抬手敲门的沈暮做了个手势,俩人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再轻轻将门合上。
“你是……?雪容的同学吗?”应当是陆雪容母亲的那位美貌妇人问她。
她穿着时尚,一身酒红色的西服套装,妆还是全的,仿佛刚从什么宴会上下来,脚上却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
杂乱的头发和有些脱妆的眼下也透露出几分疲惫。
她身旁的男子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比起妻子显得休闲得多,但打扮得也干净得体。
只是双眼布满血丝,青色的胡茬也冒出下巴,看起来有些颓废。
沈暮朝两人先问好:“叔叔阿姨好,我叫沈暮,是星棋高二的学生。”
她迟疑了一阵,缓缓道:“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这话是真的。
医院检查不出问题,陆雪容如果情况再不转好,就得做个法事,看看是不是魂被恶灵挤得缺失损坏之类。
到时还少不得得把钟明初叫来,再找个理由忽悠眼前两人。
不过就沈暮燃符所算和rou眼来看,陆雪容的魂魄暂时完整,周身的气场也和普通人无异了。
还不醒来,可能是心态暂时没调整过来。
毕竟被鬼附身的体验是很可怖的。
想到这儿,看向陆雪容病床的沈暮忽然有些既视感似的,觉得哪儿不对起来。
但陆雪容身上却是都没什么奇怪之处的,那就是之前的记忆了。
是什么呢?
沈暮摇摇头,甩开过于繁杂的思绪,就听陆雪容父母对她的介绍激动道:“沈同学,是你!”
学校开会时,这两位也在医院开着视频参与其中。
陆雪容的父亲陆刚是新闻主编,看完监控就开始后怕——这次的事情万一没被那个女孩阻拦住,极有可能会变成刑事事件!
他们还想着陆雪容出院就找到沈暮家送个见义勇为锦旗和感谢信,没想到她却先找了过来。
夫妻两人立刻感激地请沈暮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谢谢你,同学,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感激你才好!”
“没有没有,这件事也跟我有关系。”沈暮略微解释了一番陆雪容痛恨顾燃的起因,“我学过一点武术,去帮忙是应该的。”
听见沈暮所说的照片事件,两人对视一眼。
陆雪容的母亲谷兰苦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雪容这么……激动。”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沈暮询问道,“我可以问问她周末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们两个人忙工作,不太清楚……”谷兰带着歉意向沈暮说,“不过阿姨说雪容好像周日中午开始就没出过房门了。”
她说完才恍然,有些惊愕地看向丈夫。
“可能那时候就有点不对了,都怪我,没看出来!”陆刚拉住妻子的手,无比自责。
沈暮又问:“那陆学姐周日上午碰到什么事了吗?”
“她上午就吃了早饭,拿了快递,没有别的了。”
再问下去恐怕要被当成怪人了。
沈暮止住话题:“抱歉,我实在是觉得太奇怪了,陆学姐平时看起来并不是把事情闷在心里的人。”
夫妻两人眼神中传递的淡淡狐疑这才消散,和沈暮找到了共鸣:“就是啊,雪容脾气那么直,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说着说着,陆刚看向病床上的女儿,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沈暮走之前确认了陆雪容一切安全,向夫妻两人告别。
这件事疑点颇多,而判官那里的恶鬼浑浑噩噩,还无法相信自己被抓。
它在堂上撒泼打滚,就是不说实话。
只说是觉得陆雪容命好,就附身上去了。
这谎话简直太瞎了,只听说恶鬼附身在运势低迷的人身上,哪听说过谁能轻轻松松附身在阳气重的贵人身上的?
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在说谎,然而却找不到它做到这件事的方法。
出门后,她将事情转述给钟明初。
钟明初正在和普通警察一起跟进一场命案,他很快发来语音:“收到,我让市局朋友去查快递单。”
沈暮回复:“快递盒应该也还在她家里,等她醒了我也会再去问一下,这之前让小清小洁去她家蹲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