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秦相脚步飞快,对身边小厮说道:“快去叫妗儿入宫。”
他走了两步,又转身补充道:“还有镇国公!就说太妃邀我们两家在华阳宫品茗。”
说罢,他便往华阳宫赶去,急着和妹妹一同商议秦妗的婚事。
***
“王爷,这已经是铺中最好的头面了。”
掌柜笑得谄媚,捧着一整套华贵艳丽的首饰,立在卫岐辛身旁,说得小心翼翼。
卫岐辛放下茶碗,倾身仔细看了看。
那钗子上一股脑地嵌着大大小小的无数玛瑙宝石翡翠,五光十色,与耳坠一同流光溢彩。
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怎么看起来还是如此朴素?”
掌柜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额间爆出两根青筋。
幸得卫岐辛见好就收,闲闲起身,勉强点了点头:“算了,既然没有更好的了,那就把这套包下来罢,送去本王府里。”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好嘞!”
卫岐辛伸了伸拦腰,踏出铺子,眯眼往天上一看,竟已经快到正午了。
“也不知道媒婆上门进行得怎样?”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折扇一打,慢悠悠往回王府的街道走去。
其实,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今日媒婆一去,定要受挫,毕竟他在秦相眼里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估计此刻正在生气罢?
不过,小妗既然叫他提亲,哪有不去之理。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她要——
算了,那个的确摘不下来。
卫岐辛“啧”了一声,瞥着沿路叫卖的小摊子,看见上面都摆着些丫头们喜欢的小玩意儿,不禁皱眉深思起来,喃喃道:“不行,刚才那套实在是素。”
他正打算再去逛逛别家的东西,忽然瞧见不远处极为气派的侯府门前热闹得紧。
好奇宝宝如卫岐辛,连忙用折扇遮了一半脸,从人群中钻了过去瞧稀奇。
镇国公府家的下人来来回回,好不繁忙,急匆匆地备着马车,像是有谁突然要出行似的。
府门前的小巷中长着一棵老树,颇有些年头了。
卫岐辛寻了处清净的枝桠,内力一提,轻轻松松跃了上去,撩起那身雪白华缎长裳的衣裾,盘腿坐下,探头探脑。
只见镇国公穿了朝服,大步走出侯府,身后紧跟着一名清俊颀长的世家公子,面容温和。
“唔,冉白?”
卫岐辛摇着扇子,眯起眸子,继续看去。
“赶紧套上马缰。”镇国公驱散了闲杂人等,对小厮们吩咐完毕后,站在车旁焦急等待着。
“父亲,何不骑马入宫?”
冉白和和气气地问着:“停在午门前,再走进去,岂不是更快?”
“不行,今日要去的可是华阳宫,路程遥远,秦相催得紧,走路来不及。宫中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的马车可直接驶到皇太妃那处。”
嗯?什么?
卫岐辛收起折扇,揉了揉眼睛,心中渐渐升起不详的预感。
此时,树下的镇国公长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盯了冉白一眼:“都是为你这个小子的终身大事,不然老夫堂堂纵横边疆数十年的大将,能为一道传唤焦急?”
冉白唇边的笑意缓缓平复了下去:“您今日就要给儿子娶妻了?”
“知足吧你。”
看马车已经备好,镇国公拍了拍冉白的肩膀,一边上车一边说道:“秦家的女儿虽然算不得温柔贤淑,但也是个好人选。”
一直到两人身影消失,还能听见镇国公在车中传来的大笑:“今日在太妃那里将婚事一定,你娘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小巷中,老树上,盘腿而坐的卫岐辛面无表情。
这还用问吗?
皇太妃要给秦妗和冉白赐婚了。
卫祁博当真是个靠不住的,出了此事,都不给他传个信,今日要不是他得了兴致来闲逛,到手的王妃都要飞了!
就算是皇帝又如何?
老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他娘的——”
卫岐辛自打回京后,难得爆了句粗口,慌慌张张地翻下树,猛提内力,点脚狂奔,连王府的马车都顾不上叫,直接往王宫赶去。
这厢,秦妗已经坐在了华阳宫的殿外小院中,靠着亭柱,品着紫玉石桌上的鲜果,淡淡说道:“所以,父亲和姑姑是要我即刻和冉公子定亲,免得嫁给那个纨绔王爷?”
“正是!”皇太妃柳眉倒竖,抚着秦妗如玉的脸庞,疼惜说道:“慎王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姑姑哪里舍得让你往火坑里跳?”
闻言,秦妗忽然放下手中的桔瓣,眸中波光流转,挑眉微笑道:“哦?”
“姑姑是如何知道他见一个爱一个的?”
啊?
皇太妃顿时语塞。
要说慎王花心,他府中倒也连个侍妾也无,她实在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