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祠堂氛围被打断了,秦妗有些恼怒,快步走了出去:“何事喧哗?”
还没批评完,风尘仆仆的卫岐辛便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当着一干下人的面,毫无避讳之意,抱得很紧。
他身上还系着披风,似乎刚刚纵马过来,带了些许冬风凉意,那股随之而来的松柏清香中,好像夹杂了淡淡的血味。
许是卫岐辛直直闯进府中,走得太快,这时秦相和许姨娘才堪堪追来,便目睹了这一场景,皆是目瞪口呆。
秦相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了过来,怒喝道:“大胆登徒子!就算你是慎王,在老夫这里也不许胡来!”
他扳着卫岐辛的手:“放开我家妗儿!”
许姨娘站在一旁,默默捂住了秦昂的双眼,对孩子小声说道:“昂哥儿,算娘求你,日后你可不能像你爹爹这样丢脸。”
卫岐辛岿然不动,气得秦相回头开始叫家丁过来。
在他怀中秦妗倒没有如此挣扎,她知道,卫岐辛这样反常,定是事出有因。
卫岐辛还在喘气,胸膛微微起伏,她便抬手抚了抚他的背,很是体贴,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姜骛,已经死了。”
闻言,秦妗瞳孔猛然一缩,回头看了一眼静默的祠堂。
牌位前的香火还在冉冉生起青烟,绕过梁柱,飘出小门,荡过天际。
“他自刎在了姜蕴的墓前。”
第53章 慎王提亲
“姜骛死了?”
秦相松开拽住卫岐辛的手, 陷入深思:“谁是姜骛?”
许姨娘叹了口气,为免他继续丢人现眼,只得暗自将走神的相公拉走。
周遭立时清静了许多。
卫岐辛拍着秦妗的背, 轻声说道:“这与你无关。”
他怀中的人安安静静地, 似乎还在发愣, 一动不动。
半晌, 秦妗才开口说道:“生死有命,他既然选择如此, 那就只能如此了。”
她稳了稳心绪, 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卫岐辛单薄的衣裳,看他只穿了件墨青银纹单衣,便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姜蕴卒于流放途中, 草席一卷,便是天地为冢。姜骛为他造了座衣冠冢在城外,我的人一直盯着他, 昨夜看他出了照朱楼,去往那墓前坐着。”
“早晨, 下人就跑来回报,说他自刎了, 我一时情急赶着要去, 故而没来得及添衣。”
卫岐辛将事情来去始末一口气讲完,这才抖了抖肩膀, 拉过秦妗的纤手,微微一笑,瘪嘴说道:“小妗,我好冷。”
他有时是这样淘气, 有时又变得极为可靠,总让人错觉百出,拿不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妗也随他一同笑起来,温温柔柔:“那你跟我来。”
她牵着卫岐辛往厢房走去,一脸刻不容缓的神情。
卫岐辛怔怔地跟着她走,心下觉得有些稀奇。
刚才的小妗,那语气,那动作,可真是体贴极了。
难不成,他冒着晨气寒风来回奔赴,让她实打实地心疼起来了?
卫岐辛抿着笑容,不大好意思。
直到眼睁睁看见巫清搬出一件件大氅,再有秦妗亲手为他一件件披上后,那抹纯真腼腆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又有婢女推来了两座炭炉,造型别致,一个被塑成了举着荷叶玩耍的男童,另一个则是抱着锦鲤的女童。两座炭炉的内部烧得正旺,不时从开口处冒出些火星来。
就摆在卫岐辛的面前。
秦妗将最后一件鹤氅系上,欣赏着被裹得像一枚粽子似的卫岐辛,忍俊不禁:“这下暖和了么?”
看冷面美人终于露出笑意,尽管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卫岐辛面上却没有一丝不满,眸光饱含宠溺,低声应道:“嗯,不冷。”
不但不冷,还热得要命。
卫岐辛从容不迫,乖巧得紧,俊脸上写着五个大字:“你高兴就好”。
他对着秦妗这般驯顺的模样,让室内的侍女们看了都艳羡,皆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慎王是何人?
那可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叔!
而且在京城中纵横放荡二十载,无人胆敢多言一句他的不是。
像这样位高权重又容色俊美的王爷,竟然对他们家小姐百依百顺,实在让人吃惊。
小姐不愧是驯龙第一人。
一时之间,氛围变得些许旖旎起来。
秦妗察觉众侍女看他们两人的目光都不一般了,顿时蹙起柳眉,换了副正经的神色,对笑眯眯的卫岐辛说道:“你刚才太莽撞了。”
“递个帖子再进府即可,何必直直闯入?这下,惹得父亲更是不满。”
“小妗,”听她埋怨,软榻上乖乖坐着的粽子不但没害怕,反而恬不知耻地挪了挪,紧紧挨着她,打趣道:“你也在害怕未来岳父不喜欢本王?”
秦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