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妗瞟着她郁闷的身影,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现在哪有空理会这些。”
光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卫岐辛,就已经够让她头疼好一阵了。
他说会把摄政王之位让出来?说得轻巧,但要想夺得,自然又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任务在等着她去做。
何况还加上了时间重溯,仓族来犯之类的破事。
身处多事之秋,像仇家暗杀这种习以为常的事,直接处理了就好。
她如今只盼,朝堂上的那些个顽固派分子们不要也跳出来凑热闹。
“主子。”见她上山,暗卫连忙来报:“并未搜到异样之处。”
“怎么可能!”秦妗平静的面容立即一变,快步走向昨日遇刺的地方,抬眼看去,树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黑衣人藏匿的踪迹。
分成三路纵队也没有捉住他们的一衣一角?
她红唇抿紧成了直线,望向山顶,声音冰冷:“你们继续搜,不要放过任何一处草丛。玄武十人,随我去山顶。”
玄武支的暗卫最擅长侦察和近搏。
昨日是她被逼上崖头,今日倒反了过来。
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他们绝无逃离机会。
寺庙这头,卫岐辛独自坐在山石上,心里乱糟糟的,看着眼前安静的深寺后院出神。
他的确有了改变的决心,但这并非一时半会能达成的事。
必须再缓缓,做一下心理建设。
卫岐辛用折扇敲着脑门,正在长吁短叹之际,余光中却忽然略过了众多黑影。
“嗯?”他抬起眼,迷茫地看向小院屋顶,顿时回过了神。
屋顶上,十数个黑衣人点瓦而过,堂而皇之。
坐在下方的卫岐辛立刻僵住了脸,安静如鸡。
但那群黑衣人并不曾看他一眼,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这让卫岐辛暗自松了口气。他想了想,便继续翘腿坐着,偷瞟着屋顶,老神在在。
不是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还是白天罢?
穿个黑衣裳,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傻了吧唧的。
他正默默吐槽着,忽然福至心灵,想起这应该就是昨天追杀秦妗和冉白的那一批人。
卫岐辛心中激动起来,身形一动,刚要起身,却又来了些许神智,慢慢坐了回去。
咳咳,真的要好好练武了。
他本有心,想抓了人送去秦府,奈何三脚猫功夫……
上去就是单纯的送人头行为。
卫岐辛愁得捂住了脸,恨声骂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弱?”
他还没骂完,忽然听见长剑划空而来的破流气声,颈边一凉,像有条毒蛇附了上来,丝丝吐着信子。
卫岐辛一噎,极为缓慢地放下捂脸的手,和眼前的黑衣人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我刚才说的不是你,是我自己。”他喉间动了动,斟酌着语气,看着黑衣人,诚恳说道。
这个人身量颀长,一身服帖的玄色劲装,绑着暗金纹路的护腕,眼窝幽深,长睫浓密,盯着卫岐辛不作言语。
那柄剑虽然贴着他的颈rou,却没有划出伤口。
卫岐辛不知这人为何在逃走途中还有闲情逸致来威胁自己。
他犹豫片刻,忽然眨着无辜的桃花眼,开口道:“我有一事想请教阁下,不知可否?”
黑衣人没说话。
“你们杀手业界……都必须穿黑衣裳不可吗?”
卫岐辛指着他的玄黑衣裾,嬉皮笑脸:“大白天的,真的不怕被发现么?”
黑衣人终于身形一动,长剑重新袭来,声音低沉肃杀:“装傻充愣。”
卫岐辛皱起眉来。这人倒也不蠢。他的确是在故意转移注意力,想要伺机溜走。
这次黑衣人似乎真正地动了杀心,剑尖疾速抵到卫岐辛的胸前。
“站住!”秦妗带人追了过来,看见这一幕,立即飞身向前,拔出了寒冷如雪的利剑。
黑衣人回头一看,眉头一紧,顿时推开卫岐辛,收剑离开,毫不留恋,并未花费时间与他们缠斗。
鬼门关上走一遭的卫岐辛捂着胸膛,像是才记起呼吸这件事,猛地喘了口气,委委屈屈地看向拔剑杀来的秦妗。
可惜那名最后离开的黑衣人身手极好,轻功上佳,几个纵跃,甩开了他们的追赶。
秦妗索性停下脚步,挽了个潇洒的剑花,走到卫岐辛面前,皱眉问道:“你怎么一天到晚四处瞎逛?”
“我?”卫岐辛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闲逛?”
“你知不知道本王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帮你,被人嘲讽得狗血淋头不说,又牺牲自我,拦住那个幕后指使者?”
“你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秦妗……你有没有心?”
卫岐辛一脸沉痛,说得跟真的似的。
虽然真相实际是他想跑来杀杀情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