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着哈欠,找到了自己的拖鞋以后就朝那边走了过去。礼貌地先敲了敲门,里面没人说话,李立攒不住尿, 急匆匆地就先推门进去。洗手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白瓷砖上染了昏黄光线,仿佛几十年前的那种老居民楼。
生理问题解决完的舒畅让李立心态稍微放松了些,同时拿起自己分配到的牙杯开始刷牙。在此期间, 两只眼睛开始打量起这里的环境来, 他昨天洗漱的时候因为是夜里,过于紧张还没来得及细细看。
几只凌乱而小的脚印从厕所门口一直蜿蜒到窗户底下, 上面沾了点黑泥,在洁白的瓷砖上显得分外不和谐。男性的鞋码一般来说都会超过四十, 这么小巧的脚印绝对不会是出自于他们这几个糙老爷们。李立揉揉眼蹲下身来,却发现脚印居然还在窗户下面的墙壁瓷砖上踩了一个, 并不明显。
他打开窗户,下意识地想看看脚印到底是从何而来。而在头刚刚伸出去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重力却压了下来,在脆弱的脖子上形成一条无形的丝线疯狂切割。最外面的皮rou瞬间就被划破,血涌如泉,憋在喉咙里的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已经断了气。
头颅抛飞而起,李立死前的神情还带着浓浓的惊惧与讶异。最后烙印在视网膜上的,是一只黑猩猩狰狞的笑容。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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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莞的睡姿一直很好,加上之前和罗姝也同床睡过没什么排斥感,一觉安眠直达天明。到点醒来以后排着队在卫生间洗漱了下,几人结伴而行去吃早餐,刚到餐厅里时就感觉到了那压抑的气氛。
唯一的外国人乔斯在看到几个女生进来以后就颇为绅士地一一问好,似乎对于在恐怖游戏里的环境毫不在意。他的中文翻译到了耳朵里也很别扭,仅限于能听懂的范畴,但还是努力地一遍比划一边用尽量简单的词汇描绘出了今天早上才发生的悲剧:
“李立先生死了。”乔斯记性也不错,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满脸惊愕的赵娜,“赵娜小姐请不要太悲伤,我们已经把李立先生的残余尸体放回了他的床上。”
“你说我男朋友死了?李立?他怎、怎么死的!”
赵娜却一点不买这位绅士的账,状若疯癫般冲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在听到李立死讯的时候瞬间就红了眼眶。乔斯个子高,被拽的微微往下弯了腰,深邃的蓝眼睛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同情神色,温声道:
“很抱歉这位小姐,在我醒来的时候李立先生就已经去见了上帝。他是在卫生间里遇难的,我想可能是因为开了窗户。”
“开窗户……开窗户!你放屁!我昨天也开窗户了,我怎么还好好的!是不是你们把他给推出去的,是不是遇到危险合谋起来害他的!你说,你说啊死洋人!”
听闻爱人死讯的赵娜已经近乎于坠入崩溃边缘,力气大的秦冬莞想拉都没拉住。乔斯面容平静,只有眼中隐有惋惜,温和劝说无果后掰开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朝后退去。赵娜像是要找到个发泄口般,疯狂地又去拽正在餐桌上吃饭的一名男人,被猛地一推,一下子撞到了端着汤出来的厨子身上。
滚烫的汤水哗啦啦溅落在地,伴随着厨子的骂声。秦冬莞面露悲悯,却也知道赵娜这个人应该是很难从这个关卡里面走出去了。一个人在情绪崩溃伤心到极致时很难冷静下来思考,外人的劝慰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其他人或是怜悯或是冷漠的目光赵娜已经并不在乎,嘴里好像塞了一把苦艾,嚼着嚼着就溢出了酸水。不顾秦冬莞的友善提醒,赵娜推开挡在前面的蔡晓雨直接冲了出去,哪怕吃完早饭以后就得要开始工作了,也不管不顾。
蔡晓雨看着昨天还Yin阳怪气,今天却已经和爱人Yin阳两隔陷入疯狂中的赵娜,不由得心有戚戚。她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贷款来找人带自己过关的,这两人实力好像都挺不错,她这一关应该是会有保证的了。但下一关呢?下下关呢?她能无休止地贷款下去吗,绝命轮转显然是不让的。
想到游戏失败的代价,和隐藏在马戏团各处还没被探索出的重重危机,蔡晓雨眼眶一热,眼泪也快要掉了下来。
这是秦冬莞第一次遇到的需要各司其职的游戏,以前基本上都是玩家来扮演同样的角色,可以方便相互合作。但这次明显就不太一样,不仅是要各司其职,条件也从以往的摆脱谁的控制或是逃出去改变了,变成了找钥匙。
钥匙在哪里?没有一点提示。之前哪怕是第四关,需要对抗的人也是起码明明白白地标出来的。这才是第三关而已,秦冬莞却莫名觉得加大了难度。
难道是因为有代练的存在?
她不太明白,也暂时没和罗姝讨论。毕竟这次的那个客户蔡晓雨在第一晚的时候就几乎跟她们两个人形影不离,要不是看罗姝凶巴巴的,估计昨晚还能厚着脸皮要跟她们挤一挤。
蔡晓雨被分配的工作是打扫卫生,看起来是比较简单的那种。而她的驯兽师和罗姝的魔术师就充满着神秘危机感,驯兽显而易见有难度有风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