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黑,连宝看见周棠雨眼珠子上的反光,她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
“你喝酒了?要不明天再说。”
连宝闻到一股酒味, 她不想和一个酒鬼聊天,她太了解周棠雨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你把门开开, 你什么时候想走就走。”
连宝疑惑, 她伸手开灯。
“别开灯。”
连宝:……
连宝打开门,周棠雨果然没加阻拦,借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过来的光,连宝看见周棠雨坐在椅子上, 只有一个轮廓,别的什么看不清。
“聊什么?”今天的发展在预料之外, 连宝就没急着离开。
“你说那些都是真的?”
“哪些?”
“周年追求你, 你们订婚了。”
连宝注意到他没说中间的过程:“你不是都知道吗?就那些。”
“你爱他吗?”
“爱。”
周棠雨有一阵子没说话, 连宝听到他的喘息, 他似乎很痛苦。她想着他还是那些陈词老调, 但他们是不可能的了,连宝往外走。
“这房子以前确实不是我的,是张瑞阳的。张瑞阳你应该知道, 他弄了这茶场, 非让我帮他设计房子, 我就把龙湖公馆的设计图给他了, 后来他资金周转不开,把茶场抵给我。我那时状态不太好,偶然认识了老胡,在老胡那里我很放松, 东西是一点点搬过来的,我受不了没有你存在的房子,至少有你的气息。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是个巧合,我没有监视你也没有跟踪你,从宋海峰开始,我已经放弃了,但我总能遇见你。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要是以前的连宝,说不定就感激涕零了,年少时渴望的无非是一段这样的感情,热烈、纯粹,然而时过境迁,虽然有那么一丢丢感动,却不足以留下划痕。
“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难道你喜欢什么,那东西就得飞过来被你喜欢?”所以还是自大啊!
连宝这样想着,却想起周棠雨敲她车窗,把她带出来,护着她往山上走;想起他把她挡在身后,说“你命格贵,是个福星,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最了解她的人是他,但那又有什么用。她不再是以前的连宝,也不再渴望有人为她遮风避雨。为什么不能在对的时间相遇,为什么不能在相遇的时候珍惜?
“我相信你说的那些,但我不在意知道吗?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时间太久了,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赶紧睡觉去吧,忙了一天也挺累的。”
连宝不打算和一个固执的人聊下去了。
“但我救了你。”周棠雨忽然道。
连宝愣了愣,扶着门框哑然失笑,她怎么会觉得周棠雨有所改变?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周棠雨没有回答,他并不是希望连宝报答他。
“是这样吗?”
连宝走了过来,微光在她肩上渡了一层银边,看见连宝脚边的真丝睡衣时,周棠雨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周棠雨,你很想上我吧?我可以满足你。”
连宝站到了周棠雨面前,她笑着去找周棠雨的唇,她的嘴贴着他滚烫的脸,身体左边骤然一痛,被周棠雨一把推开了。
连宝不可思议之下,似乎也没那么疼,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是真疼。
周棠雨站了起来,重重喘气。
“你陪我跳个舞,跳完我就放手。”他说。
连宝一直在等他说“滚”“你就那么饥渴”之类的,这才是周棠雨的风格,听到这个有点懵圈,吸了几口气后缓过来劲,想从周棠雨身上发现些蛛丝马迹,但他裤子是深色的,所处的地方又在黑暗中,很难辨别。
连宝悻悻地放弃了:“鬼步舞?”
她在瑶乡小学教孩子们跳舞时被周棠雨看见了。
黑暗中又是一阵粗喘。
“不是,交谊舞。”
“不过我有个要求,跳的时候你要看着我的眼睛。”
这有什么难的?连宝摸索着穿上睡衣,吊带睡衣很好穿,往上提,穿过胳膊套在肩上就行了。她活动了活动左边胳膊,感觉不怎么碍事后开了灯。
灯光瞬间给周棠雨披上一层光辉,极为熨帖的衬衣下摆扎在裤腰里,腰际劲瘦修长。连宝没忍住,格外看了两眼。周棠雨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身去,从电脑里选了支舞曲。
“这首歌只有三分五十秒,我唯一的要求是在我移开视线之前你不要移开。”
“你让我移开我也不移。”连宝笑。
她把手放在周棠雨掌心,身子前倾贴在周棠雨身上。
连宝年少时和周棠雨在一起,五官是有些幼圆的,显得清纯。这几年她仿佛长开了,但从这个角度,周棠雨依稀可以辨认出当初的那种风情,混合了娇媚后,即使明知道她在做作,也没法抵抗。
周棠雨没说话,只是把连宝拉开,左手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