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房每日一两银子,不管早饭,不送热水。”嚣张至极的客栈的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三角眼吊梢眉,一脸不善。他身材干瘪,站起身时,所有人才发现这人四肢只剩下一条胳膊和一条半的腿。
“……”弟子们瞬间顿悟。
想来若不是行动实在不便,他也不会放弃挖宝大业!
一两银子一天房钱放在哪里都算是天价,再加上没有其他服务和恶劣的态度……
“五天。”纪青阳沉着地递过去一张百两银票,一副无怨无悔冤大头本头的架势。
众弟子看着银票,饥渴地口水都快流下来。
好多银两啊……可以给大师姐买好多好多的小礼物!
“哼,楼上的房间随便选。”掌柜的收下银票,蔑视的眼神好似在看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辣鸡。
穆云清:“……”
虽然感受过几次,但还是想打爆他的头怎么办?
手痒,手好痒啊!
其他人和她的情绪也差不多。
毛头们又是心碎又是恼火,可面对个断胳膊少腿的可怜老头,他们能挥拳头吗?
真的好像把他的脸打肿哦!好像好像好像……
随州城食不自给,更何况开客栈地还是个自己都快饿死的干瘪老头,更别痴心妄想他有心情打扫房间。
客栈房间全开,灰尘遍布,蜘蛛能从房梁东头爬到西头。
毛头们一边驱动法术打扫卫生,一边在心头谩骂掌柜,有弟子沉不住气,干脆一甩抹布,来找穆云清了。
弟子:“大师姐,我们不如不住客栈了,露宿荒郊野外都比这地方强。”关键这破地方好贵,一天一两银子省下来多好!
穆云清摊手:“我们银子都掏了。”
另一弟子:“大师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管那老头把银票抢回来!”
他赤.裸.裸表露出抢的气势,撸袖拧拳。
穆云清抿唇,看着被他一句话调动罢工的其他毛头:“……”小伙子,大师姐很欣赏你挑事的勇气哟~
她抬眼,一个转眸,大师姐高冷气质全开。
弟子们瞬间噤声。她开口:“想去要银票的弟子自行前去,剩下的,留下继续打扫。”
大师姐的决定才是最高圣旨。
她语毕,撸袖弟子默默缩回脑袋,转头乖乖顺顺地继续抹桌子去,一下一下,分外用力,像是特地在弥补什么。
“师姐,有你在,这批弟子真听话。”纪青阳看着回归打扫卫生的弟子们,声音怀笑,“我从前带队时,即便像你这么说,也总有几个小弟子不听管束,不撞南墙不回头~”
穆云清抱臂而站,内心却在说:谁不是呢?
随州城的天价客栈虽破,能开多年而不倒闭,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居住在客栈的外来人,相当于,在城内购买了一张最低等的门票。城民对待他们的态度即便恶劣,有了银票的保障,不至于处处针对。
从前穆云清在宗门的地位还不如这般稳固时,带队期间,气不过跑出去睡天街的弟子,有的被城民半夜打得头破血流,更甚者,城民利用弟子不设防和善念,欲将其置之死地。
人心的恶念,在这里,被扩展到极端。
对随州城的城民来说,到来的外乡人不是同族,而是与他们争宝的恶人……身负修为术法的修士,则成为了他们眼中除之后快的罪人。
穆云清暗暗叹息,看着转瞬干劲十足的弟子们,敛眸。
内心却得意起来!
这批弟子能如此乖巧懂事,当然是因为有她!
不过从前和现在的区别对待,也让穆云清进一步地看清楚——实力加人设,才是坐稳大师姐宝座,博得弟子永不熄灭仰慕之光的根本!
而她,就是那个永远灼热着的、高大的、具有丰碑意义的、独一无二的大师姐!
房间打扫完毕,穆云清楚萧三人再次实施放任自流模式,简单叮嘱后,任由弟子莽。
这段时间的历练,三人已有意无意促使弟子组成三个小分队,一放开,三队弟子扎堆一合计,立马决定一队查看镇子,两队兵分两头上山。
也因为城民们恶意满满,谨慎行事,弟子一致决定三小队内部不要分散,联合行动,到了晚上,再整合消息。
三支小分队呼呼喝喝离开,他们以为留在客栈的师兄师姐三人却没能闲下来。随州城的历练和此前的城镇不同,村民无法揣测的恶意是一方面,暗藏的危险又是另一方面。
三人做好计划秘密跟随,查看进度的同时,还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穆云清跟随的队伍共有六人,是以苏溪为首的狂热迷妹迷弟们。
穆云清隐身敛息跟在他们身后,沿着东侧的山头往上走。
虽然她几乎习惯迎接每日炙热目光的洗礼,这么悄无声息跟在他们身后,还是第一回 。
而这番听墙脚,听到六人比较着述说各自对她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