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个皇子都渐渐长大了,有些事……不得不加快进程了,在争取镇北侯府这事上,虽大皇子并无占得先机,但谁叫人家有个好舅父,赵家左相赵构麾下门生众多,即便拉拢不得镇北侯府入幕,也控了几近一半的朝廷势力,这叫她如何安生。
??司马忌这只老狐狸究竟作何打算?
??她自是不信司马忌真心愿意当这个纯臣,只怕他想当,背后的镇北侯府阖族也不会令他如愿——哪个勋贵世家能够在党争中独善其身?历朝历代新皇更替,朝中势力皆是此消彼长,他不争,便是他人上位,百年世家,容不得淡泊。
??只如今再去猜度也毫无意义,待今日午时过后便见分晓了,好在司马忌与赵左相素来有隙,今日他们的胜算并非不大,只未到最后,不免还是忐忑,毕竟多年的宫闱经历教她明白一件事——任何东西落不到囊袋之前决不做数。
??心下伯虑愁眠,一早又见自己的亲儿如此愚钝,两三下便着了李元朗这般浅显的道,呆头愣脑当了人家的刀枪,偏生还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恼火,这李元朗……到底是长大了,心眼可是多了不止一丁半点。
??心下起了几分忌惮,只这会儿她自然不会寻他的难处,只想待今日事毕,再好好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忘了自己的本分!
??桩桩件件事情拢在一起,教她心火似焚,然王朝鸾自非凡人,当下倒是一力压制下来,拉着李元悯说些安慰之语,一边数落李元旭。
??她对李元悯通晓神谕的本事说不上全信,但若让她全然不忌,如以往那般随意发落那自是不可能,否则她这段时日也不必焦头烂额四处挪账补上浙西的赈灾款项,更不必花费诸般心力拉拢其过来。
??昨日,她已对李元旭诸般教诲,令他不得像往日般肆意作践李元悯,虽未对其言明缘由,可语气慎重,想必他也明白个中重要,却不想——这亲儿,究竟要让她担负到何时?
??本来是假意数落几句,可心火一起,当下劈头盖脸臭骂起来,李元旭本就恼怒在心,这么当众数落,心下更恨,他倒还孝顺,不敢当面顶撞,只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在心间又多算了李元悯好几笔帐。
??样子也做足够了,王朝鸾才上前再似模似样地安慰了李元悯几句。
??李元悯自是一副大为感激的模样,如此,这早间之风波,在各人诸般心思中,就似乎这么轻易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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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太学院与往日相比格外的肃穆庄严。
??北安朝自开国便沿袭前朝设三省六部,另于礼部特设司礼监,专司这秋选,可见其隆重。
??待钟鼓鸣过三轮,明德帝率后宫百官朝拜孔圣,祭天祀地。
??半晌,钟鼓闭,明德帝坐于正座,其后设帷帐,司马皇后携众嫔妃按位份坐于其间。
??高高的云台上,明德帝朝着跪拜的百官伸手一平:“众爱卿请起。”
??百官山呼万岁。
??左相大人赵构资历最老,且年逾耳顺,皇帝特赐独坐于下首,其余官员按官阶品位入座,最靠前的自乃天子重臣、一品亲贵、镇北侯司马忌,其子司马昱年方满十六,坐于其左侧,父子二人敛眉而坐,一般不俗的气度容貌,只司马忌行伍出身,沧桑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教人不得小觑。
??秋选一示天家恩宠,二为皇子选立近臣,待百官入座,司礼监礼官展开卷宗,颂天家恩德,并召天恩告,明德帝循例训了些话,如此,便到了辰时。
??四位皇子自南门而入,走在最首的乃大皇子李元乾,其次为四皇子李元旭,姬女所生的二皇子李元朗、三皇子李元悯紧随其后。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最后那位……未免孱弱了些,不似皇家子弟。
??在场的官员们多是如此感慨。
??李元乾大马金刀入座,上个月,他便年满十六,已是一副大人模样,生得威仪堂堂,容貌颇似明德帝,明德帝虽宠爱四子李元旭,但待其并不薄,早早便恩准其开牙建府,御赐亲王府邸,着内务府督造,颇是隆重。
??左相大人远远瞧着自己英姿勃发的外甥,不由抚须,露出爱惜赞赏的目光。
??王贵妃隐在珠帘后,看着比自己儿子高了不止一个脑袋的李元乾,端的是从容不迫,气度俨然,心下不由忌恨,又见李元旭躲在其身后悄自打哈欠的模样,心间更是烧了一把火。
??司马皇后自也看见了,轻轻一笑,身后的褚贵人会意,挑着眉道:“看来四殿下这段时日颇为刻苦,咱们贵妃娘娘倒是辛苦了。”
??王朝鸾岂不知这皇后狗腿子的暗讽之意,冷笑着回道:“本宫这孩子愚钝,自要多加辛劳,此间苦楚哪里妹妹能体会得到的,皇后娘娘,你说是也不是?”
??意思自是清楚得很——你俩想受这份教导皇子之苦还没有资格呢。
??褚贵人面色一紧,轻哼一声背过头去,司马皇后倒没有露出什么旁的脸色,只叱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