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形了解不多,单知道母亲信中所说的消息,而听徽儿这话的意思,莫非长嫂那边也出了事?
齐婴压下心中疑虑,又腾出一只手来照顾小侄女,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二叔回来了,什么事都不会有,徽儿先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就都好了。”
小徽儿却抱着他不撒手,哭得气都有些上不来了,齐婴给青竹递了个眼色,青竹便立即出了房门叫人去找徽儿的ru母,等ru母来了便要将哭累了的小丫头抱走。
徽儿小小的一个丫头,却似乎也有些懂事了,已经知道害怕和担忧,走之前朝齐婴伸出小手指,哭着说:“二叔跟徽儿拉勾勾。”
齐婴同她拉了勾,小丫头这才有些放心下来,似乎也知道她家的二叔是顶天立地的,二叔答应了的事便决计不会有错。
ru母瞅准机会,将小丫头抱走了。
这段时间里尧氏的情绪也平稳了许多,齐婴给母亲倒了一杯安神茶,她饮下后终于开始同齐婴说起了此事的原委。
这事的祸根,自然还是埋在三子齐宁身上的。
他近些年来一直同傅家的庶子傅然交好,这一年来不知怎么的,竟随着傅然搅合进了他们家的私债生意里去。
诸如放私债一类的违逆律令之事,其实各家多多少少都碰过一些,齐家也不是没有,譬如一些旁支都沾过,但是齐家家风清正,嫡系都是不碰这些东西的,而且对旁支的管束也较其他家族更严,即便做过些不合规矩的事,也都注意着分寸,不至于太招摇过分。
可齐宁这回捅出的事却不同。
他不单以四分利放私债,还息上增息数目巨大,逼迫无力还债的百姓以田产抵押,后抢夺百姓土地,已达千亩之数。
他一个家中的庶子,哪里来的这么许多银钱?自然全是背着家里到外头钱庄赁的。钱庄的东家不是傻子,虽则知晓他是齐家的公子,却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借给他大把的真金白银,自然需得他给凭据。他也不知失心疯了还是受了什么挑唆,竟胆大包天盗了他大哥的私印在钱庄的借据上画押。
作者有话要说: 他是曾想远走的归人
第151章 风满(2)
齐云可跟齐宁不同,他是正经的齐家嫡长子,又是当朝尚书台右仆射,钱庄的东家一见他的私印,那真是欢喜不可胜言,立刻就将大笔的银钱借给了齐宁,还生怕他不借呢。齐宁得了银子,又将钱以四分利转借出去,左手收着还得起的人所给的高额银息,右手又接着还不起的人所给的良田土地,不到一年,过手的数额便足可以让朝廷摘了他的脑袋。
这事在齐婴北去和议后不到半月就事发了。
有受此案之害的百姓走投无路之下自尽了,其亲眷痛不欲生一路告到天子脚下,新帝闻讯震怒,立即下令廷尉彻查,这一查把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齐大公子也查了出来。
齐宁不是官身,还有转圜的余地,而齐云堂堂尚书台右仆射那就是知法犯法。更糟的是他本来主理的就是田亩丁税变法之策,此事一出更加拆解不清,众人都说他这是借职务之便给自家人大开后门,齐家这是要行霸道之路。
一门嫡长子都卷入了大案,相爷作为一族之长自然无法置身事外,在齐大公子和齐三公子双双被押入廷尉法狱的次日就被新帝召入宫中问责垂询。相爷不意惊变乍然发生,当时怒极攻心,随后不久便病倒了。
这段日子相爷病倒、长子与三子入狱、次子远在北地,家中一切事情便都压在了尧氏一个人身上,她一面照顾着齐璋,一面去牢狱中探望孩子们,另一面还要四处打点关系试图翻案,实在分身乏术苦不堪言。更不妙的是树倒猢狲散,即便如今的齐家还没有倒下,但众人已经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纷纷退避三舍,甚至连赵家几天前也退了赵瑶和齐乐的婚约,让尧氏四处碰壁。
长媳韩若晖见局势如此自然忧心如焚。她的丈夫那样中正清廉,又生在世家高门,要什么没有?还要去碰放私债敛田亩这样要掉脑袋的买卖?他自然是受了冤屈的!只是如今公公病倒,二弟又远在北地借不上力,原先巴着齐家阿谀奉承的百官如今便跑得不见人影,她又能依靠谁呢?只能大着肚子回去求娘家,请韩家人代为斡旋、救她夫君出狱。
可娘家亦让她寒心。
她的父亲韩守松对此不置可否,大伯韩守邺却十分坚决地拒绝对齐家伸出援手,还似乎十分快意地说:“风水轮流转是大过天的道理!那齐家顺风顺水几十年处处压人一头,怎么还不许他们家倒霉了?——他们不是很厉害么?那齐敬臣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就能定乾坤么?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找我们家做什么?”
韩若晖知道,这位伯父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平素最爱面子,他自觉在北伐之战中怯战丢人被齐婴拿住了把柄,便一直对他不满。而他明明是倚仗着齐婴的谋略才得了北伐大胜的功勋,如今他却急于让齐家倾覆,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抹去自己怯战的旧迹、才能一人独揽所有功劳。
……何等卑劣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