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啊。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很有趣。渐渐的,在一次次的事件之中,加深了对他的依赖,最终是对御手洗盲目而绝对的信任。
同时,却也越来越过分,总是觉得“因为是御手洗所以没关系”,所以忽略了很多事,比方说,他的情感。
别人总是看着他的背影,但没有人与他并肩而立。
没有人能与救世主并肩而立,救世主只能崇拜。但御手洗明明是个人。
他不要崇拜,他需要他人的陪伴。
童年的御手洗,恐怕处於绝对的孤独中,即使有惠理子小姐。和我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吧。
“我也是孤独的啊!”他曾经这样大声对我说过。
那是在我们初遇之时,当我感受到全世界只有我一人、犹如深渊般的恐怖孤独时,他这样说着,把我拉了出来。
但我呢?却总是沉溺在自己的悲哀中,对他人视而不见。
御手洗,当时站在我面前、如同骑士般的你,所想要拯救的是你还是我?这麽多年,你都在孤独的空间里生活着吗,有稍微因为我感到温暖过吗?
过了这麽多年,我最懊悔的,就是擅自把你当成救世主这件事。
对不起。
对不起。
无论说多少遍,都不足够。
【20:30】
已经过30分钟了,我想我应该多想些其他的事。我不是为了流泪而回忆他的,至少现在不是。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和他道歉,也没有意义。
和他在一起,我有好多好多珍贵的回忆。不知对他来说,是否也是如此。
我常给他剪头发,因为他讨厌去理发院。他的头发非常柔软,和他平时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同。在指尖滑过的感觉,总是让我平静。
即使到了後期,我们越来越常吵架,他不时忧郁症发作、将自己关在房间,他也依然让我替他剪头发。
这像是我们的一个小仪式。
还有,无路他再怎麽不舒服,或正在吵架,我们会一起散步,在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上。沉默和温柔包裹着我们。
这些我从来没有在书中写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或许因为,这只属於我们两人。
他不喜欢我写他的故事,不喜欢出名。
他曾说:“我不希望我住的地方,一天到晚挤满没头脑的人,来打扰我。”
我问他难道不会寂寞吗,他回答:“觉得寂寞的时候还有你来作伴,这样就够了。”
我笑着掩饰自己的害羞:“你不想要女朋友?你很受女性读者欢迎耶。”
他撇嘴:“我又不需要女人。”
接着,他话锋一转:“今天天气很好,要去散步吗?”
然後我们漫步,闲谈,享受美丽的艳阳天。
他的眼光很远,可是所居住的世界很小很小。
我曾幸运进入这个美丽的世界,却没有好好珍惜。
接着,随着书页翻开,我看见1988年的御手洗。当“舞蹈症”谜团解开时,他灿烂的抱住我、拉着我转圈,然後跳入水中,转着圈跳舞。
当时他是多麽开心啊!
可是,当时的我,脑中想的只是丢脸,还有御手洗身上的臭泥。
我一直都在意周遭人的眼光。在意读者的来信,在意所有在意我、不在意我的人。
所以我忽略了御手洗的痛。
在他离开後,我感到毁灭性的痛苦。
我好想他。那种想念铺天盖地。
可是我活该。
1994年的冬天,非常冷。很冷。
御手洗突然离开了我,只留下一张随便的纸条,语气像是他只是想出门散步。
可是我清楚他,他是不开这种玩笑的人。
我明白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刚离开的一段时间,我状况很不好。一下子自怨自艾,心想都是自己的错,要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世界就好了;一下子充满怨恨,心想这个人怎麽可以无视再一起的16年,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恶毒的诅咒他,将遭受我千百倍的痛苦。
我的情绪上上下下,冷热交织,前後病了好几次。总是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有时会真想这麽一睡不起,太疲惫太疲惫了。我不想面对没有他的世界。
但偶尔收到他的讯息,即使只有一个字,我就会从床上跳起来。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可悲,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疯狂的想念他。可是又没有勇气去找他。
在他离开之前,我们经常吵架。也许,他不离开的话,我们两个人都会崩溃。御手洗总是那麽聪明,却想不到除了离开之外的方法。我们被困在各自的牢笼里。
失去他是我活该。我和惠理子小姐一样,相信御手洗无所不能,对他有绝对的信任和依赖。不同的是,这种感觉渐渐的毁了我。
站在御手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