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举棋人。”
楚云飞:“那么,我的敌人就是布局者。”
姬无缺:“你要怎么消灭?强大的敌人可以击垮,但这个故事里,没有强大的布局者,只有利用暗影,影响巨轮方向的人。即使推轮者死去,仍会有其他人递补他的位置,循环往复。”
楚云飞:“那就消灭暗影。”
姬无缺:“暗影没有形状,也不真正存在,刀或枪都无法打败。你要如何消灭这样的敌人?”
楚云飞:“将一切摊开,放在太阳下。暗影只能存在于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姬无缺摇头:“不可能。世上可能没有光,但不可能没有暗影。”
楚云飞反问:“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你选择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姬无缺只说:“消灭敌人的方法,就是成为它。”
楚云飞无声的叹息。
兜兜转转,“姬无缺”还是成为“楚云飞”的仇人。”
在命运之下,一切似乎回到原点。
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们即使距离再近,之间的鸿沟还是有千里之遥。
楚云飞沉默半晌,开口:“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会活过来,到底该做什么。”
姬无缺:“这世上本就有许多没道理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云飞:“只是都要在你的眼皮底下对吗。”
姬无缺没有回应,无声地默认。
楚云飞叹息:“你已经赢了。你接收靖王的军队,朝廷无人,君王已死。沙民对你而言,只是一块可有可无的肉,随时可以咬下。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称王,或作为权臣?”
姬无缺:“这些都无所谓,只是达成目的的方式。哥哥,你曾经说过,你的梦想是天下太平。这个目标,你先前直到死去,都没有达成。”
他看着楚云飞,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会用我的方式,达成给你看。”
楚云飞苦笑:“即使沾脏手?”
姬无缺:“我的手早就脏了。而且,世上没有太多好事,想不染上脏污,就让一个国家强盛,是不可能的。”
楚云飞:“你有没想过,如果人民知道一切的真相,明白背后的谋杀、欺诈,能够接受吗?”
姬无缺摇头:“哥哥,你想得太天真。人民最渴望的,便是吃饱穿暖。而后便是财富和权力,道义一向摆在最后。况且,一般人为了追求生活,早忙得心力交瘁,即使站在街头大声呼喊真相,也不会有人想听。”
楚云飞握紧拳头。“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他抬头,朗声说:“世界上,还是会不断出现我这样天真的笨蛋。”
“你掌握了国家的权柄,显赫的力量,可是,我永远无法认同。我会不断和你对抗,即使后果难料。”
姬无缺垂首:“后果难料?可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楚云飞:“但你会囚禁我,这比死还难受。”
姬无缺猛然抬头,只见楚云飞已坐上窗台。风烈烈吹过,他未束起的长发飘扬,此时红霞漫天,让姬无缺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刻。
不祥的预感,先前的痛苦记忆,让他胸口剧痛。
姬无缺顾不得其他,飞身上前:“哥哥,你先下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楚云飞松开扶着窗台的手,落了下去。
最后一刻,他说:“四儿,如果我进了地狱,便在那里等你。”
一直以来,都是四儿等他。
这一次,该换他等了。
【裴君玉end】太平盛世
一年后,北郊。
这里是比靖城更北,人迹鲜至的苦寒之地。一年中,大部分时间被冰雪所覆盖,。只有短暂的春夏,能够长出一点黄绿色苔藓,虫子破土而出,鱼儿在融化的冰川里游动。
这个时候,牧鸟人便会带着鸟群来到这里。北地特有的鸟体型巨大,展翅足有三公尺,有着尖喙和长羽,赤红的双眼,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湖中的鱼。
一个长发的俊秀青年,懒洋洋地坐在松树上,肩上停着一只小雀鸟,巨鸟群以他为中心环绕飞翔,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看起来毫不畏寒,穿着轻便,姿态随意。眨眼时,他的眸中偶有霞红一闪而过。
“来了。”他自语
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雪裘,面容清秀的男人缓缓走来。他的左眼用白布缠住,腰上配玉玲琅,正是裴君玉。
他走到树下:“云飞,今日是新皇的即位大典。”
树上的青年正是楚云飞,他呼啸一声,鸟群散开,剩两人安安静静的站着。
朱琰未留下后嗣,只要有皇室血统的人都加入继位之争,一片混乱。一年后,一直沉默的姬无缺突然推翻朱朝,坐上高位。
这时,大家才发现他早已手握国家权柄,之前自以为有机会的人们,都是他的棋子,宛如跳梁小丑。
他手段高明,深得信赖,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