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停下来的余地?
“哥哥,你不知道,当年你的死……影响有多大。”
他的死是一个引子。亲者痛哭,得利者拍手。但很快的,便进入复仇与博弈的时间。
谁是加害者,谁是复仇者?
这几年来,各方势力彼此怀疑,恩仇越加纠缠不清。
世界不像戏台,黑脸白脸一清二楚。模糊的灰才是常态,现在更是一片浑沌,好坏难以区别。
楚云飞头痛:“别说了。”
姬无缺笑,眼神却毫无温度:“嗯,不说这些。”
他捻起地上锁链,慢声道:“我们谈些别的。哥哥,你什么时候把锁炼弄开?”
“或者,换句话说。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从这里逃走?”
楚云飞叹气:“我没有。”
姬无缺手指猛然攒紧,声音却越加轻,像在忍耐什么:
“哥哥,你又骗我。”
话语声落,后头轻飘飘落下两名暗卫。
姬无缺果然带了人来。从他们的身法,可以看得出不好应付。
“主上,快走。”那仁横刀。
楚云飞摇头:“我不会回去。”
那仁睁大眼:“主上!”
姬无缺握紧锁链:“哥哥,你当真?不是和它们串通好?”
楚云飞:“不然,我凭一己之力早就能走,干啥留在这儿。”
姬无缺喃喃:“为什么?”
楚云飞:“什么为什么。”
姬无缺低头:“你不是……讨厌我吗。”
楚云飞正要安慰,那仁厉声喊道:“主上!”
楚云飞转头,看见那仁和两名暗卫对峙,碍于楚云飞站在中间,才没马上动手。
那仁恨道:“主上,姬家是杀了您的凶手……”
姬无缺手指微动,两名暗卫会意,直冲上前。
楚云飞锁链一动又停下,他心知以对方性格,此时一动手,两人之间就完了。他硬生生忍住,拉着姬无缺:“停下!”
姬无缺不动。“哥哥,对闯进我家的刺客,我还要客气?哥哥刚才不是也杀了一个刺客?”
那仁差点被刺中,咬牙继续说:“……姬家、现在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但您不能出事……主上!”
楚云飞急道:“四儿,停下!”
他不信是姬无缺杀了自己,但以对方立场,向他从前的下属,如今的沙民叛军出手,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不代表他能坐视不管。
姬无缺面色平静:“哥哥,这人是朝廷要犯。如果你身在这个位置,能徇私吗?”
那仁退后一步,肩上渗出血来,仍倔强的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咬牙:“你在逼我选择?”
姬无缺:“不,我绝不希望哥哥加入叛军。”
所以,他不会给对方选择权。
楚云飞闭了闭眼。
锁链飞舞,他终于出手。
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两名暗卫不敌,很快被逼退,楚云飞站在那仁身前,是保护的姿态。
姬无缺原本紧握着锁链,刚才被震开,弄得满手是血。
但他没有痛呼,甚至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只是漠然地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垂眼:“我处理完就回来。”
“在这期间,你也好好想一想。下次见面时告诉我,我是和谁成亲?”
直到楚云飞消失,姬无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半晌,他摀住脸,肩膀抖动。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心想在主人哭泣时,是否该退开,却听见姬无缺笑出声。
他不是在哭,他在笑。
带有些许疯狂的笑。
他自语:“哥哥,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你啦。”
窗外,星光西沉,牵牛和织女已不可见。
20-无独有偶(1)
星星逐渐西沉,牛郎和织女星已看不见。
两人站在城郊一处废屋的房顶,风吹得人发冷。
楚云飞看了看天空,问:“接下来,你要去哪?”
楚云飞说“你”,而不是“我们”。
那仁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跟自己走。
但这无所谓。
那仁垂首:“主上,您去哪,我就去哪。”
楚云飞摇头:“不用这样。我已经不是将军,你也不用跟着我。”
那仁不接话,只沉默地跟在他后面。楚云飞走到哪,就跟到哪,像一条影子。
这让楚云飞想起两人刚见面的时候。
当时,那仁还只是个小不点,独自在被烧成废墟、空无一人的鬼村中游荡,像一条小野狗。凶得很,也固执得很。他花了许多力气才把这家伙带出来。
他从小就这副德性。
就像当年即使快饿死,也死守在出生的小村,他决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