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表情:“大人,我们都很尊敬您。”
“喀”一声,肋骨断裂。他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只瘫在地上,惊愕地看着那仁。
那仁淡淡:“说实话。说给这里的所有人听。”
他面无表情,黑色眼瞳如冬夜的冰湖。像是一不满意,就会割取对方的生命,像随意割掉一丛杂草。
──杀神。
楚云飞听过别人这么叫那仁,但从未在意,因为他只看过那仁黏着他的一面。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名字,确实属于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说实话。”
那仁冷冷的说,弯刀如银月,指着男人。
男人嘴巴张合,嗫嚅几声仍说不出话,满身冷汗,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怕,或两者兼有。
那仁:“怎么不说了?像刚才那样,大声说话啊?我生平最恶心的,就是不干不脆,两面三刀的家伙。直接点,说不定给你个痛快。”
男人颤抖半晌,眼眶发红,突然吼道:“你们以为自己很正义?这样搞,弄得这里一片混乱,谁还敢来做生意,最后大家都没活路!”
一名村民怒骂:“活路?本来就只有你们这些无耻的朱国人才有活路,我们没有活路,只能自己争!”
“多亏你们这些人,让我们知道,活路是自己争的,不要妄想别人施舍!”
男人或许真破罐破摔,回骂:“谁让你们哪个藩王来都谄媚,一点骨气都没有,血不干净的贱婊/子!”
边境的居民总是生不由己,但在上位者看来,“活下去”却成为一种罪恶。
明明是被轮,却被当婊/子看待。
村民怒极,差点一棍抡下去,那仁阻止他。
“让他说。”他的声音平静,似乎还带着冰冷的笑意。
男人盯着他,目赀欲裂,神情癫狂:“操,不就是楚家的一群狗,皇上都给你们活路,乖乖的不就好,为什么要搞这些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咚”的一声,带血头颅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才停。双目依然圆睁,表情扭曲,像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身体彻底瘫倒,鲜血如喷泉般,从断口喷出。
楚云飞浑身僵硬,只听那仁淡然道:“还算老实。按先前承诺,给你个痛快。”
接着,他转头,脸上还带着被喷到的残血,露出平时的笑容。
楚云飞以前觉得,这笑容是十年不变的傻气。但现在,他却不知该怎么看待对方。
“主上,您都听清了,对吗?”那仁笑着说。
03-尔独何辜限河梁
直到两人回去,晨练结束,楚云飞依然沉默。
--主上,您都听清了,对吗?
那仁说这句话时坦然的神情,和沾血的脸庞,在他脑中回荡不去。
“……主上?主上?”
那仁唤了几声,得不到回应。
他垂首半晌,错开一步远,站在斜后方,这是侍从与主人的距离。
那仁跪下,双手捧刀:“请主上处罚属下。”
楚云飞转头,那仁见他终于停下脚步,继续垂首:“属下大胆,猜测今早属下逾矩,请您处罚。”
那仁手中的刀,正是今早见血的那把。
楚云飞:“你没做错什么。”
只是想法不同而已。
那仁坚持:“可是,属下做了违背主上意愿,让您不舒服的事。”
看着一脸认真的那仁,楚云飞只觉额角又隐隐发疼:“站起来。我的感受不是军律,你不需要为此介意,或受处罚。”
那仁忽然抬头,眼神有着惊愕和慌乱。
对那仁来说,楚云飞远高于军法。
楚云飞自以为说得清晰,但对那仁来说,这话不啻于撇清关系。
那仁喃喃:“主上真的生气了。”
楚云飞:“好吧,我是生气,但是对我自己生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听清楚了?”
那仁的手微颤,接着突然持刀刺向自己。
“锵啷”一声,弯刀应声落地。
那仁维持拿刀的姿势,呆愣在原地。
刚才电光石火间,楚云飞一挥刀鞘,阻止了他。
楚云飞这下真的怒了。
他的刀鞘指着那仁。 “你在搞些什么?!”
“作为一区的统帅,不该为了别人的情绪处罚自己。你当自己是我的仆人吗!早上那男人骂你是楚家的狗,你就不生气?!”
看着楚云飞愤怒的面容,那仁愣愣落泪:“可是,属下是做不了主上的狗,才变成统帅的啊。”
“比起统帅,属下想一直当主上的狗。这样不行吗?”
此时晨练早已结束,士兵已离开练习场,四下无人。
楚云飞闭眼,没有回话,似乎正在平复怒火。
那仁跪着不动,眼神既害怕又倔强。
半晌,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