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肃。
厅堂中,一排黑衣男人站得笔挺,一个个身材壮硕,几个脸上带着疤。
无论哪一个,都是能吓哭小孩的长相。但此刻他们全部规矩的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就像,生怕上面那个年轻男人注意到。
年轻男人随意而优雅的坐在堂上大椅,最核心的位置。
他是整个大厅中长得最温和无害,穿着最随便的人。衬衫半开,外套在椅堪堪挂住,半边落在大腿上。男人双腿交叠,左手托腮,微眯着眼,唇带笑意,看底下安静的一票大汉。
他长得极美,那种美是从皮到骨,从内到外散发出,每一寸都散发着惊人的吸引力,和性别完全无关。
有些好看的点勉强能数得出来:睫毛纤长,微挑眼角带点胭脂红,左眼下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皮肤如温玉。
但即使数上一百项好看的地方,都无法描绘出一丝真人的光彩和魂魄。
曾有不少人说:要是能干上他一次,甚至舔上一口,死都值了。
或者不屑的说:姓殷的不过就是靠卖屁股上位的小婊子。
有的在背地说,有的则在明面。
但无论哪一种,下场都不怎样。
总之,那些下流、放肆眼光都是以前的事。
如今,没人胆敢这么做。
谁不知道,西社的殷海晏,最讨厌别人议论他长相。用下流的目光看,等同直接自杀。
也有人想爬上他的床,取悦他,但从未有人成功过。
无论再貌美的男女,躺在床上脱光诱惑他,或用小手段接近他,他都不为所动,该处理就处理。
也曾有人不甘心,被拉走前装得楚楚可怜,企图打动他。
那是曾经让数个男人倾家荡产的地下头牌。
但殷海晏的回应,只有一根烟蒂,和一声嗤笑。
“啧,你比我养的鱼还丑。”
接着,就让人把他和背后的枝节都处理掉,尽管有些是社中十年以上的老人,他一点没犹豫,交代清晰,就像让人去丢可燃或不可燃垃圾一样,然后回去看他的鱼。
殷海晏冰冷,狠毒,手段高,还是个怪人。
比起人来更爱鱼的怪人。
虽然,对于大佬来说,养鱼可说是相当和平的兴趣,比凌虐、玩人什么的好太多。但正是如此,才特别奇葩。
对鱼,他养得十分认真,亲力亲为,还不让其他人靠近。
传言,他会和自己养的鱼说话。
许多人觉得,他只信任自己,和他养的一缸鱼。
说一缸鱼或许是小看了。西社本在海县,他接手后,索性弄了座媲美水族馆的别墅,底部连通海底。
这一大缸鱼,一般人养不起。
回到此时的大厅。轻微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是钢笔。
殷海晏垂着目光,看似聊赖的敲着笔尖。
“所以,东码头是怎么回事?”
众人噤若寒蝉。
昨晚,东码头的店被其他势力挑衅。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问题在于,这次的“其他势力”,背后的老头子,是以前将年少殷海晏带回的人,传说中唯一将他带上床过,又成功从殷海晏手下脱逃的前任顾问。
见没人回答他,殷海晏掀了掀眼皮。
“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不耐的换了个姿势。
“你们知道这椅子多硬吗?我快坐不住了。五分钟内,给我一个答案。”
--否则,就换你们的心脏变硬。
站在底下的人都明白,这是殷海晏的潜台词。
没用的会议终于结束,殷海晏在走廊上大步流星,美艳的眉目满是煞气。
屋子空荡,只剩一名他手下小弟心惊胆战的小跑跟着。直到往别墅的连通口,殷海晏猛地转身:“跟什么?”
小弟结巴:“大、大哥饿不饿?”
这小弟是殷海晏救回来的,是少数不怕他的人,就是有点傻气。
殷海晏眼神稍缓,平了平气息:“不饿,你走吧。”
小弟不安的看着他,殷海晏难得多说了句:“我没有因为那老头生气。对一只将死的老狗,气什么。”
小弟嗫嚅:“不气,也要吃些东西。都中午了,大哥你还没吃早餐。”
昨晚那事,让大哥抽了半晚的烟,直到集会前一刻才从别墅出来,眼下微青。
大哥心情不好就会去看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殷海晏突然笑了,笑得Yin侧侧。
“说得也是。”
“我是该吃东西,吃碳烤章鱼!”
说到后面几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小弟愣愣看着大哥快速走进别墅,“砰”的关上厚重大门。
--大哥怎么啦?
小弟不知道的是,殷海晏一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