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们明晚上要办婚礼了,他听说你在这边读书,离我们这儿也不是很远,让你有空想来的话可以过来,他认为见个面认识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韩冽嘲弄地笑了,那笑意漂浮在苍白的脸上,看着是那样令人心酸。
“你们证都领了,我现在认识有必要?之前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
“……”
“随便你吧,不来也好。”徐青其实不在乎韩冽会不会前去祝福她,心里甚至是不希望他去的,毕竟现场会有男方的父母亲友在,万一韩冽给人摆脸色或者行为令人不满,吃亏的将是她。
韩冽体会到了一种身处严寒之地的冰冻感,他已经不想再与徐青说下去,事实证明她与父亲一样,都是冷血无心的人,他要受不了了。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韩冽用着最后一丝冷静,淡漠开口。
“你什么态——”
徐青斥责不满的话语尚未讲完就措不及防被一阵呕吐声代替了。
韩冽眉心一紧,忧声:“你怎么了?”
没等到回答,“嘟”的一声。
电话挂断,空气静止了。
韩冽茫然,匆忙又拨通了徐青的电话,可这次没人听了。他忧虑地凝了几眼手机,放心不下,最终去了条信息。
煎熬等待了几分钟,徐青终于回他:[没事,孕吐而已,我怀孕了。]
“……?”
韩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消息,他如同一根柱子一般,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喉结滚动,瞳孔渐缩,深黑的双目正在失去神采。
结婚了,还怀孕了?
真是可笑啊。
韩冽那一颗悬挂着的,才被戳出血的心,直直往下沉,沉入海底,海水盐分渗入伤口,难以名状的疼。
他失魂落魄垂下手,眉毛也倒挂下去,无神望向前方映射着头顶灯光的落地窗。
那里模糊装着他,黑发白脸,唯独眼尾微红。
与窗户中的自己相顾须臾,韩冽突然无端端哑笑了一声,笑容凄美讥讽,裹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苍凉。
这时,“咔嚓”一声响。
韩冽身后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池淼拿着陈西的队服从里面出来,欲转身之时余光恰巧留意到了右手边那道修长的身影。
她侧目定睛看去,见清了一个落寞清瘦的背影,他站在灯光底下,周身像笼罩着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池淼熟悉这个背影,却又惊奇于它散发出来的气息,以至于嘴巴干张着,欲言又止。
在池淼没喊出韩冽的名字之前,韩冽率先回身了,脸上那鲜少的Yin郁神情将池淼吓得不轻。
池淼蓦然撑大了双眸,内里填满惊愕。
她没看错吧?为什么韩冽的眼睛隐约泛红?他是哭了吗?不会吧?!!
韩冽显然是没料到会在这儿撞见池淼,他脚步蓦然滞住,微愣了瞬息,旋即两眉皱起,难得对她露出不善的态度来。
“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我刚从里面出来。”池淼下意识指向身后的房门,眼光却探寻地盯着韩冽的眼睛,对他放低声音试探道:“你怎么啦?”
“没怎么。”韩冽面色有所缓和,话里却毫无温度,他冷淡挪开与池淼对视的眼,从她身前走过了。
池淼脑袋跟着韩冽离开的方向转动,不经意看见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心中不免油然而生一种猜测——他是接到让他不开心的电话了吗?
可池淼也只是猜猜,很有数地没有上去追问,并且识相地一路上与韩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直至韩冽开门进房了,池淼才快速冲过去,一手抵在门上,将手里的外套递过去,对他客气笑道:“学长,这是我表哥的外套,麻烦你帮我还给他。”
她特意借机又看了一下韩冽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红色了,脸色却还是比较冷漠。
韩冽仍然不出声,接过池淼给的外套,旋即把门给关上了,那样子仿佛多看池淼一眼都是受罪。
“……”
池淼脸部一僵,须臾后尴尬地收回了笑,嘴里机械地蹦出两个字:“谢谢。”
这家伙指定有点事。池淼心想。
是因为他父亲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在全国性的大型比赛前夜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都太惨了点。
31. 比赛 全国大学生游泳锦标赛。
天意弄人。
韩冽这晚彻夜无眠。
黑暗中, 像是有一个恶魔在肆意压迫他的神经,踩踏他的心脏, 致使他脑袋胸口愈发沉闷。
直至明开夜合,天边冒出朝阳的痕迹,路边的早餐店开了门腾出袅袅炊烟与阵阵香味,那头Jing力旺盛的魔鬼适才愿意潜伏。
韩冽托起沉重的身躯去了洗手间,开水填满洗手池,他将脸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