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瑗一眼,摁了钥匙打开车门,也没说话,只是把她另外一个箱子放到后备箱,让她付了不少超重费的箱子在他手上像是轻得如玩具,毫不费劲。
程夕瑗见状从箱子上站起来,徐靳睿抬眸,眼里是程夕瑗看不懂的情绪,但只是一瞬间,他便低下头将她先前坐着的箱子拉走。
直到后备箱被关上发出重响,程夕瑗都还在轻微走神。
“先等等,还有人没来。”
他语气颇淡,整个人散发的气息也是,程夕瑗‘哦’了一声,机械式的点了点头,目光还黏在他身上,但男人只是绕过她身侧,站在另一边树荫下背对着她,从兜里拿出根烟,咬在嘴里,深吸一口,吐出烟圈。
“你…一直在这边吗?”
程夕瑗不由的攥紧了手,试探的开口。
他一手夹着烟,侧脸望向她。
“嗯。”
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低低的回应她。
程夕瑗没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这个情况,她也不能直接问,你为什么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我很想你,你呢。
“怎么来这里了?”
男人转过身,烟咬着说话有些含糊,
“巧合。”程夕瑗扯出一个笑容,望向他:“没想到能碰见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靳睿的位置背光,从他的角度看程夕瑗,她栗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变得金黄,眼眸微闪,看得他眯了眯眼。
“我来都来了,哪有什么该不该来。”
程夕瑗只觉得自己这回来对了。
“行。”
徐靳睿闻言挑眉,一根烟尽,他将火心掐灭,坐到驾驶室。
“上来。”
程夕瑗原本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听见他的声音时候一呆。
“愣着做什么?”他手搭在窗户上,懒洋洋的望着她。
“哦。”
程夕瑗只是有些讶异,抿了抿唇,拉开了副驾驶,坐上去。
徐靳睿侧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舔牙齿,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偷偷勾了勾唇。
程夕瑗坐上去后一下离徐靳睿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她系好安全带以后才暗自懊悔,这下好了,一旦尴尬的躲都躲不了。
没等她多想。
“是你?”
正当她扭着头望向窗外的时候,一个女声从后方传来。
彭敏去买了瓶水,一回来就发现车上坐了一个女人,正好露出个侧脸,等她眯着眼走进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出声。
程夕瑗反应过来,望向来人。
先前她不舒服,没注意到彭敏身上也是穿着的军装。
“你好。”程夕瑗眨了眨眼,“我是央社派来的记者,程夕瑗。”
“彭敏。”
彭敏有些狐疑的盯着她递过来的手,视线却透过她看着她身后的人。
徐靳睿安静的靠着车门,手臂撑着方向盘,眼神注视着程夕瑗后背,察觉到彭敏的视线,才淡淡移开。
她随意的握了下程夕瑗的手,用目光质问他:副驾驶怎么被人坐了。
徐靳睿抬眼,挑眉往后座示意。
直觉如彭敏,身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徐靳睿有些不同寻常,副驾驶这个位置对女人来说,有时候更像是主权的宣誓,程夕瑗一个刚来的人到她的地方就占据了她的位置,叫她不爽。
程夕瑗收回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顺着彭敏的视线望向徐靳睿,男人面色无异,好似她多心。
只听见彭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拉开后座车门跳上去,徐靳睿这才发动车子。
程夕瑗好奇的盯着窗外。
这里虽然破败,却有种别样野性的美丽,一开始还有房屋,但逐渐全部被红土地取代,沿路上有长得很高的植物,她先前做过功课,这个叫做“大象草”,雨季来之时会疯狂生长,到旱季来时最高能长得两米,人走在里头都是瞧不见外头的。
“程记者。”
“嗯?”程夕瑗转头。
“我瞧你细胳膊细腿的,应该是从小没吃过苦的吧。”
彭敏通过后视镜一直打量着跟前的人,没等程夕瑗开口,她又说。
“我是这里的宣传干事,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找我,我负责接待你,想做什么采访也得先告诉我,这边是维和部队,不是像你们外头那样可以随意采访的,到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乱跑可是会出问题的,这里条件自然是比不得国内,你要是还想着要生活质量,几乎不可能,有时候一周都洗不了一次澡,饭菜更别说,能有吃就不错,你要是吃不了这些苦,不如趁早回国,我瞧你下船就难受成那样,之后的日子可比这苦多了。”
“我知道的。”程夕瑗点了点头,“是做好准备才来的,我能受的住。”
徐靳睿瞥了一眼,没说话。
彭敏神色不明,满眼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