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涂好奇看向苏晚晚,“谁啊?”
“没谁。”苏晚晚不想多说,扫过一眼花盆,对管家吩咐,“老胡,退回去。”
“好……”
老胡颤巍巍抱起,小心翼翼地朝外走。
深夜,苏晚晚翻来覆去,最后睁眼看着床顶,神情很是无奈。
自从救下师姐回到人间,她就发现自己五感比之前敏锐许多。
周遭人们的私语,半里外的落叶,清晨朝露滑落花瓣。
这些声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初,她很不适应。
尤其是到了晚上,看似万籁俱寂,可那悉悉索索的动静更加突兀和明显,让人难以入眠。
直到一个月前才适应,将将睡个好觉、
可今天……
唉。
耳边又响起徐藏明的说话声。
那位少爷音色清亮,语气却十分低落:“阿力,你说她是不喜欢兰花吗?”
“少爷,我不知道啊。”
“唉……”
苏晚晚闭眼,这叹气声,她已经听了不下百次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收下兰花。
说不定还能睡个清净觉。
终于安静一会儿,没得片刻,又是很亢奋的一声。
“阿力!拿墨!”
苏晚晚吓得一激灵,听着乒乒乓乓摆放砚台笔墨的声音,咬牙把被子朝上一扯,蒙住脑袋。
可就算这样,那声音还是一字不差的传入耳中。
“苏晚晚,苏,晚,晚……”
“少爷,你写的啥啊?”
“她的名字。”徐藏明很是兴奋,伴随着宣纸的抖动声,“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说罢,自顾自念道:“晚晚,晚晚,晚晚……”
听徐藏明念着她的名字,苏晚晚终于忍不住坐起身。
紧握双拳,长吸一口气。
最后,很无奈地看向徐宅方向。
这一声声,喊得跟招魂似的,根本就睡不了。
起身点亮火烛,苏晚晚就着光,继续看没翻完的杂记。
可渐渐的,注意力还是被徐藏明的话吸引。
“对了阿力,你说,她为什么叫晚晚啊?”
“不知道。”
那边传来笔杆击桌的声音,苏晚晚抬眸,看着床帘上自己的影子,神情很是落寞。
为什么叫晚晚。
溪风提起过,说她父亲有句话。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刹那清醒,满目疮痍。
醒悟的晚,后知后觉,所以叫她晚晚。
这名字,并不美好。
“啊!我知道了!”
听见徐藏明‘咚咚咚’的拍桌,很是激动的语气,“因为天凉晚来秋,春光晚来迟,桑榆知未晚!”
“可这听着,不像寓意美好的字啊。”
“当然美好!而且让人期待!”徐藏明语气笃定,“虽然晚些,可总能等到,不至于是一场空呀。”
苏晚晚哑然。
竟还能这样解释……
“对了,阿力,明天随我去集市买些花。”
“好,什么花啊?”
“……”徐藏明停顿了许久,半晌才开口,“我也不认识,但我记住了样子,明天去瞧瞧呗。”
“少爷怎么忽然喜欢花了?”那位阿力听上去极为不解,“今天你偷老爷珍藏的兰花,还平白挨了顿揍呢。”
“啊呀,值得。”徐藏明吹着小曲,“我不是喜欢花,我是喜欢种花的姑娘。”
“谁啊?”
“明天就带你去见她。”徐藏明语气略微上扬,听上去很高兴,“嘿嘿,先睡了!”
明天?
苏晚晚垂眸凝思。
少年欢欣雀跃,那些行事一览无余。
可是,她与帝君之间的红线,早被割断,已经没了夫妻缘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上一辈的恩怨,就像理不清剪还乱的线团。
彼此各有立场,她不能要求对方站在自己这边,也不愿委屈自己,对母亲和有苏氏承受的伤害视而不见。
既然纠缠注定没有结果,还是早些死心,互不打扰为好。
下定决心后,苏晚晚捏灭灯芯,躺下准备入睡。
房间归于黑暗,她翻身张臂,下意识的想搂人。
左臂落空,直接磕在床上,这才恍然身边早就没有了那位。
苏晚晚抱住被子,神情自嘲。
早该习惯的,还念念不忘什么呢?
次日,敖涂看见苏晚晚,刚入口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晚晚,你这是什么打扮?”
“只不过把头发盘起来而已。”苏晚晚放下碗筷,擦嘴道:“妇人打扮,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
敖涂坐在苏晚晚对面,伸手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