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打听下,得知和重华宫的那位有关。
听说是因为那痴傻美人儿差点逃走了。
群臣激慨,直言苏晚晚祸国殃民,欲除之后快。
凌沧溟杀了几位激进的谏官,本以为此事会如之前那般平息,谁知仿佛激起了众怒,要求诛杀妖物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飘入天子案前。
只不过,群臣此番进言很微妙,对苏晚晚是闭口不言,异口同声说宫中有妖物影响国运,要请高人前往各宫降服。
凌沧溟杀不了所有官员,只能把折子压下。
可天子还是知道了。
腊月二十,天子以滨州三郡大旱和圣体抱恙为由,直接下令请高人入宫祈福,扫旧破岁迎新。
是夜,凌沧溟来到太子妃的寝宫。
他冷眼看着涂山婉:“我知道,这次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涂山婉站在宫殿正中,看着站在门口的凌沧溟,眼神如古井般平静无波:“若不是民心所向的事,我又如何能掀起波澜。”
听见这话,凌沧溟冷笑:“好啊,那拭目以待。”
涂山婉目送凌沧溟离开,仰头看着偌大宫殿,神情很是无奈。
嫁给帝君,已有八年之久。
八年,能让人看清许多事,不会再自不量力地去争取什么,更不会故意招惹苏晚晚。
何况,她觉得苏晚晚如今,也可怜。
早把姻缘石束之高阁,即使皇贵妃多次怂恿,可权衡利弊后,她认为没必要去得罪凌沧溟。
作为涂山少主,必须时刻考虑涂山氏的安危。
人世不过短短数十年,可仙途却漫长的没有尽头。
冤家宜解不宜结。
惹怒掌管北斗星宿、手握重兵的北辰帝君,涂山氏的日子不会好过。
也不值得。
这次请高人入宫驱妖,是她不得不做之事。
即便不是她的本意。
殿前使者半个月前忽然来了,说天庭已发现月老和司命插手帝君此世,皆被带往凌霄殿问罪。
她已经无所谓了,捏着棋子:“与我何干?”
殿前使者盯着涂山婉,提醒:“涂山婉,魔尊转世已灭,你还有个任务。”
心知对方说的是与帝君生子之事,涂山婉落下一子,垂眸解释:“不劳使者费心,等此世结束,我会亲自请求天帝,取消我与帝君的婚事。还有,我是涂山少主,师从瑶池金母,仙职品级与你平级,别一副命令的语气对我。”
她不喜对方颐气指使的态度。
“天帝说,此事不会勉强你,但是……”殿前使者话锋一转,“你必须帮我做件事,促使苏晚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好重的惩罚!
她放下棋子,神情极为不解,高声反问:“就因为帝君喜欢她,她就得死?!”
殿前使者振振有词:“与帝君无关,天帝如此决断,是因为她该死。”
“为什么?”涂山婉握紧双拳,困惑天帝的处罚,“她犯了什么天规?”
殿前使者嗤笑:“一只洪荒野狐狸,能有什么资格犯下天规?不过是苏眉的女儿,而父亲又是……”
说到这儿,殿前使者顿住,片刻后再次开口:“你若不知谁是苏眉,可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但若完不成这个任务,你都未必能见到涂山族长。”
涂山婉听出其中威胁意味,心知这代表了天帝的意思,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不敢违背。
可是,为了避免帝君归位后报复,她必须得到天帝庇护涂山氏的保证。
“我可以帮忙。”涂山婉看向殿前使者,“但若真的如此,我可就得罪北辰府了。”
“放心,天帝会为你撑腰。”殿前使者笑的意味深长,“何况你们涂山氏,一直忠心耿耿。”
涂山婉拿起棋子,指尖摩挲:“说罢,让我做什么。”
“找个理由,让几位转世仙官入宫施法。”说着,殿前使者把一玉簪递给涂山婉,“在那之前,让苏晚晚带上这个。”
“好。”
涂山婉收下玉簪,看见玉簪上的纹路,觉得有些陌生:“这是?”
“吸引天罚之物。”
涂山婉觉得好笑,“苏晚晚那孩子单纯至诚,不至于罪孽深重引起天罚。”
“她不至于,可帝君此生滥杀无辜,他犯下的业障,足以。”
“什么?!”涂山婉不可思议,“殿前使者,你可知换命有违天道!”
“天庭就是天道。”殿前使者离开前,留下一句,“事成后,天帝会大赏涂山氏。”
涂山婉捏紧玉簪,冷眸看着对方背影。
纵然心中再不愿,可也无法弃族人不顾,于是她借由滨州大旱,作为高人入宫驱妖除晦的借口。
他们会在重华宫外贴上符箓,依次触发天罚,让苏晚晚魂飞魄散于雷霆之间。
转眼到了除夕,五位高人如约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