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勾,就有一缕柔顺的长发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抓住了长发的尾端,抬起来送到了嘴边,轻轻印上一吻,“只要你送我到大江山,我就高兴了。”
“只要你。”
就算是三日月宗近,也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自己是无比自私的。
明明她都已经一再重复了,自己不能一个人外出,否则就会有危险,他还是坚持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开心。
虽然过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但回来的时候,要是路上没遇到熟悉的人或妖,花鸟卷便只能一个人回平安京的,到时候就算遇到了危险,也只会孤立无援。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三日月宗近想,也许自己暗堕的部分还没被净化完全,不然怎么满脑子都是Yin暗的想法。
他还想,如果自己不幸死在了回去的路上,花鸟卷也因为意外死亡的话,他们倒是可以去死后的世界双宿双栖。
三日月宗近扔掉了之前随手摘下,拿在手中把玩的桃花,等落地后还抬脚碾了一下,原本就没什么生气的桃花瞬间四分五散,有一部分还被踩进了土里。
差点忘了,妖怪和付丧神是没有死后的世界的。
就像这花一样。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三日月宗近来到了一棵树下,转过身对花鸟卷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记得啊。”花鸟卷唏嘘道,“你当时流了好多血,差点把我吓死了!”
“又在胡说了,付丧神是不会流血的。”三日月宗近反驳道。
“那也很吓人了!”花鸟卷扬声说道,“从这到这一个大口子,里面的rou都翻出来了,却没有血流出来,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死掉了!”
她抬手作手刀状,从左肩开始向右下滑动,到腰际处才算结束,几乎和那天付丧神的伤口一模一样。
三日月宗近并不是很喜欢回忆那天发生的事,除去和花鸟卷的相遇,他还遭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那是至今还无法忘怀的事。
等他回去了,说不定又要面对那件事,也不知道时之政府是会站在哪一边。
还能站哪呢?
三日月宗近在心中冷笑。
刀剑没了还能再锻一个出来,审神者却是死一个少一个,要是他们敢维护刀剑,不用等第二天,马上就会有审神者想要辞职。
连自身安全都没得保证,还在这呆着做什么?
知道他不喜欢谈自己以前的事,花鸟卷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顺从自己的好奇心,问过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三日月宗对此近避而不谈。
花鸟卷虽然有好奇心,但并不是特别旺盛的那种,那之后就没在提起过这件事了,等付丧神的伤好了之后,更是从没主动说起过回家的问题。
时间久了,花鸟卷都忘了三日月宗近是会离开的,平安京不是他的家,大江山也不是,他要回到那个她不知道的,很遥远的地方去。
花鸟卷下意识抓住了胸前的衣服,在付丧神拔出挂在腰际的太刀时,她直接背过了身,双眼紧闭着,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会回来看我的吧?”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三日月宗近拔刀的动作顿住了。
“啊,会的。”他这么回答,“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你保证?”
“我保证。”
“...我会想你的,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发出了低低的一声轻笑,“我也是。”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朝日奈花愣愣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三日月宗近,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让她的视线有一半是模糊的,她下意识眨了眨眼,泪水才刚掉下来,就被付丧神给擦掉了。
“对不起,我没有回去看你。”他说,“但是你也食言了。”
你没活到我有资格回去看你的时候。
作为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在审神者之间的热度从来没有降过,无论是他的稀有度还是能力,甚至是美色,都让那些少男少女们向往不已。
因此,在他装成一个迷路的野生【三日月宗近】,又在地下城被来探险的出阵队伍发现并带回去的时候,那位审神者几乎想要敲锣打鼓,连放个三天三夜的鞭炮,就为庆祝自己的本丸终于来了一位【三日月宗近】。
面对其他刀剑带着点嫉妒,却又十分真挚的欢迎,三日月宗近开玩笑的说了句:“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呢。”
审神者和刀剑们的表情都不尽相同,但多少都带着些同情。
审神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本丸的莺丸也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三日月宗近强迫自己不要挥开这个人类的手,心不在焉的接受着来自其他‘同伴’的祝福和安慰。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别胡说了,他的家才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