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宗祠全在谢远掌握之间,都是该出现的,而不该出现的,才是她想要查的。
明谨站在宗祠前面,看着这跟都城几乎一模一样的密密麻麻牌位,很快,她锁定了一个区块。
从她高祖曾祖到祖父三代人。
“战死,战死,都是战死……但,这里缺了两个人。”
明谨的手指落在那空缺的两个位置。
一个是曾祖父那一排的曾祖姑母谢枳,因她当年力挽狂澜救了谢氏后离开了家族,在外游山玩水,再未归来。
还有一个则是她祖父这一排。
这个人是谁,她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整个谢家都将他遗忘了。
谢家少有背弃家族者,就算背弃,以家族的祖训,也会引以为耻,会将之的故事留下来教育后人,不会这般抹除。
除非此人的存在本身于家族是大祸。
“算算年代,当时该是祖父掌权,让他亲自抹除的人……”
明谨转身离去,深夜去了谢氏旁系故居的花羽山庄园。
这一夜,她见了旁系一位掌分族族谱家族耆老。
“少宗?”耆老小心看了周遭,生怕有人知道,因为他知道这么晚明谨亲自到来,必有天大的隐秘需要咨询。
“我查探过,周遭无人,不会有人知道。”
“好,赶紧进来,我不点灯,少宗可允否?”
“嗯。”
不点灯是怕有人注意到他一个高龄老者这么晚还不睡。
但静默的夜色中,耆老请明谨坐下,郑重问来意。
“我想问祖父那一代是否有一个子弟被抹除了痕迹。”
耆老一愣,后低头,似纠结,又似犹豫。
“我知祖父定然叮嘱过诸耆老旧人,务必将此人彻底封口遗忘,但如今形势迫切,我需要确定一些事。”
耆老到底年纪大了,见过世面,倒也没有惴惴不安,只是沉默片刻,道:“按照族规,族长不在,少宗权威为尊,若涉及家族安危,不必顾念亡者,除非是始祖定下的遗命,否则我可以违背上族长的封口令。”
然后,他说:“那人是你的四爷爷,谢青,当年你曾祖父一脉尽数埋在边疆,亡魂枯骨,剩下的也只有谢枳跟你祖父兄弟两人,当年你祖父还未及冠,尚年少,而这谢青更是年幼,我们在乌灵尚且惶惶不安,何况他们三人,便是远在都城见了最严峻凶险的局面,后来,谢枳与先帝联手荡平jian佞,洗涤了冤屈,也拿回了应有的荣誉,先帝登基,你祖父掌了谢家大权,谢青则是不顾谢枳阻拦,为了父辈遗憾,去了边疆,再后来……也不知为何,你祖父就抹除了他的痕迹,剔除族谱,给我们的答案是他桀骜不驯,意图抢夺族长之位,已被驱逐。”
明谨在刚刚听到边疆的时候就心肝一颤,“边疆?他参军了?”
“是。”
“曾去过哪个城池?“
“那可好多个了,你不知道,谢青是真正的少年英才,一身兵法冠绝昭国当代,他守过好几个疆城。”
“可去过焦城?”
“焦城?不知道,倒是听说他在军部很有人脉,但凡他要的军械,焦城那边的军械坊就没有拖延的,这也让他在战事中如鱼得水。”
“那……霖州城呢?”
“霖州城?欸,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他去的第一个城就是霖州城,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霖州城曾经是你曾祖父等人埋骨之地,那一战可真是惨烈。”
“少宗?少宗?“
明谨回神,勉强笑了下,后来她离开山庄,进入凄冷的黑夜,站在树梢尖端,她望着远方悬挂高空的一刀弯月。
忽然眼眶有猩红。
是不是越怕什么,局面就会往什么发展?
她终于确定了谢家最大的罪过跟隐秘是什么。
原来真的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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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明谨见到了拓泽。
后者给了一个答案。
“叶家有异心,但想的是投资东战,另起炉灶,主要是那个叶家庶女极度游说。”
“但萧家……”拓泽看了明谨。
明谨挑眉,“萧禹没那脑子,他的父亲一切以萧禹为第一,萧禹与我交好,他父亲看得出来,不会做这样自相矛盾的蠢事,但另一个儿子未必。”
“我明白了,会查那位萧大公子在谢家的心腹行迹,但如果对方真的躲在乌灵,那主上您待在这岂不是很不安全?”
“昭国于我还有安全的地方么?”
“有啊,祁连山,或者白衣剑雪楼。”
明谨瞥了他一眼,后者讪讪。
“不过你说得对,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明谨在乌灵蛰伏了下来。
而在这段期间,她一面调查乌灵隐秘,一面关注边疆之事。
让她每日提心吊胆又屡屡安心的是她的父亲目前状似在认真打战,而且战事结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