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怎么在意,她只是需要个借口,能留在二房。
庄子来人的时候,秋芳就带着连诚在一旁编蟋蟀。
负责管理庄子的人姓赵,旁人一声老赵都喊习惯了,由丫鬟领着,带到吴氏的院子里来。
今日因连甄也在场,特意搬出了屏风隔绝视线,老赵起初还觉得纳闷,以往他来时,吴氏可没这么讲究,等听见连甄的声音自屏风后头传来,他愣了愣,方才恍然大悟。
还想是为什么呢,敢情是大小姐也在。
吴氏在册子上抓出几个数量的谬误,扭头问连甄:“如何?你看着有什么问题没有?”
连甄虽然一直看着弟弟埋头编着草,但吴氏他们的谈话她也是有在听的。
她想了想,询问:“今年种下的作物,与往年数量都一致吗?”
吴氏翻看册子:“是啊。”
连甄思量了一番才开口:“我记得往年这时候下过春雨,今年春天倒是一滴雨也没见过,不知可会有影响?”
庄子是吴氏在打理,连甄不好插手太多,便隐晦提了一句。
连甄相信,吴氏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吴氏细细思量,又翻看了册子之后,下了个决定。
“第二批作物推迟几天再下,今天雨水来得迟,收成许会比往年来得晚些。”
老赵面露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实不相瞒,庄子里几个有经验的老人也是这么推敲的,只是大家怕我们主动说要推迟,若是让人误会了,说要躲懒不干活,那可就不好了,便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吴氏“嗐”了一声,无奈笑道:“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有何难处直说便行,咱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主家,只要理由说得通,我们也会斟酌的。”
再来的事吴氏就处理得很是妥当了。
送走老赵,吴氏喝口茶润润喉,知道方才是连甄给自己留了面子,才会以那样的方式提点而不多加僭越。
既顾忌了她的心情,又妥善点醒可能会出纰漏的事,这份心思实在令吴氏自叹不如。
她可是在内宅熬了这许多年才熬到如今的模样,而连甄可还是个闺阁女子。
吴氏不由叹了声:“论这点还是比不过甄姐儿,我在你这年纪时可不懂这个,哪还记得往年是雨是晴,是否会于作物收成有影响?”
连甄抿唇一笑:“二婶说的什么话呢?我可什么也没提呀,只是问了还没下雨会不会有影响而已,旁的事可是二婶自个儿推敲出来的,怎能把功劳都推到我这儿来呢?”
这么一讲还真是。
吴氏对着她,摇了摇头,嘴角噙着笑意,无奈说道:“你呀……”
这份玲珑心思,吴氏是不担心连甄往后出嫁后在夫家吃亏了。
江城手上循着秋芳的指示,将摘下来的青草弯弯绕绕,也是在听着连甄那儿的动静。
他现在虽埋首把玩嫩草,但,不用抬头,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连甄那儿强烈的视线。
“……”
今日的事是他大意了。
已经咬牙对着连甄喊出“姐姐”,却没料到坏在一句“二婶”上。
想想,被怀疑不对劲的事其实早晚都会发生。
他与连诚的互换,取决于他自身进入睡眠的时机,几乎隔个半天一天,自己就会成为连诚,以他的身份在连府过日子。
这样不连续的记忆,不同人所经历的每一天,肯定会有出现误差的时候。
以前都还能以记性不好带过去,但这些事情日积月累起来,加上最明显的,连诚改唤吴氏为“婶娘”而自己却不知情,恰好撞上连甄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的情况,会被这样审视着,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江城边想着事,手上动作也就越来越顺。
收尾时,江城看着自己编出来的螳螂,挺着腰举着双镰,威风凛凛,完成度跟连诚此前所做的完全不同,他伸手一揉。
秋芳看见时,那草螳螂已经被江城扔在竹篓里,绿汪汪的一片,里头全是做失败的残草。
她也不见怪,反倒是有些习以为常,还问他:“二少爷又做坏了吗?没关系,奴婢摘了许多草,还能再重新来过的。”
孩子不懂掌握力道,连诚此前在学习时就经常扯破叶子,破掉的叶子容易断裂,没法再继续编,只得重新再来过。
江城点头,接过丫鬟递来的草叶,看了眼桌上另外摆的那些歪歪扭扭,连是不是虫子都看不出来的草编奇形异状,手上的动作第一次迟缓了下来。
这些是连诚昨日所做,草编螳螂对一个三岁孩子来说到底还是太难了些,练了这些时日依旧不得诀窍。
江城庆幸自己方才将做好的那个先扔了,否则等会儿被瞧见了,还不知道如何解释连诚是怎么突然学会的。
然而现在轮到江城犯愁。
他拧眉,认真盯着连诚做好的那些,试图想要做出个差不多的来。
可任凭他如何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