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涌上心头。
他们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明明都是后妃所出,偏生他想要的一切,最终总能落在这个人手里。
齐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隐在暗处观察。
24、醒时见方寸
曲长负作为主人, 陪了不少的酒,多亏酒量好,才仍是面不改色。
等到周围的人暂时散了一波, 他也趁机起身离座休息。
离了宴饮之地, 周围顿时便静了下来,一角天空净如琉璃澄碧,长风飒飒, 秋凉生襟, 吹的道路两边枝叶簌簌, 如同急雨。
身后似有脚步声, 曲长负懒得理会,并未回身,然而这时,一道声音却从身后沉沉传来:“乐有瑕。”
在此生听人如此直截了当地喊出这个名字,还是头回,那个瞬间几乎让曲长负有种时光回溯的迷离之感。
但迷惘只是一瞬, 他紧接着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这么直率又莽撞的,他只认识一个。
曲长负转过身:“谢将军。”
谢九泉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神情晦暗不明,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回头了,你承认了?”
曲长负想了想,他倒是可以装糊涂, 但是装糊涂似乎也没多大意义, 于是道:“是。”
他承认的痛快, 谢九泉却仿佛缓不过来劲一样,重复了一遍:“你是乐有瑕。”
若非带着前世的记忆,曲长负当时不会特意说出“洁白, 有瑕”那句话来试探他。
谢九泉牢牢望定曲长负,眼底满是痛楚怨恨:“咱们上回见面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为何对我……就像对待陌生人那样?难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这辈子就不打算跟我有来往了吗?”
谢九泉还真说对了。
曲长负没想过要刻意伪装和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并不觉得有把这件事刻意去告诉哪位故人的必要。
他们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也无所谓。
但很明显,这么说谢九泉会炸。
曲长负用了最大的委婉:“你不是发现了吗?”
谢九泉怒道:“你!”
曲长负反倒笑了笑:“谢将军,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哪怕重新活上一辈子都是这样。”
他负着手走近:“我以前就曾说的十分明白,我认识你是有目的的,咱们之间的缘分,只有那一百天而已,缘分到了头,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住自己的脚步。”
“说白了,就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因此来往与否,毫无意义。”
他总是把话说的这么决绝和清醒,其是谢九泉清楚,这种方式总比若即若离地暧昧着,给人一些不该拥有的错觉要强的多。
其实他没有吃亏,不管曲长负那所谓的“利用”到底利用了什么,他一百日的指点,都让自己获益匪浅。
可账不是这么个算法。
赔进去的心呢?怎么办?
找不到他的时候,忽而思念,忽而愤恨,觉得这个人耽误了自己的一生,此刻看到他的脸,却瞬间意识到,如果没有那场相遇,这人生,才是真正黯淡无光。
他怎么也不想放手。
自己为了他的死半生痛苦,日夜思念,即便是重生一世,也被苦求不得的情绪所折磨,结果到了他这里,就是一句“利用”了事?
谢九泉眼底闪过疯狂的狠戾。
眼看曲长负说完之后要走,他再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硬把曲长负拽到自己跟前来,伸手就要拥进怀中。
曲长负在谢九泉肩头拍了一掌,使个巧劲卸开他的力道。
谢九泉被打的倒退一步,一只手却还抓着曲长负的胳膊不放。
曲长负语带警告:“谢九泉。”
“你的身份,他们知道吗?”谢九泉定定地看着曲长负,却是不依不饶,“齐徽知道吗?”
他的纠缠和胡乱揣测让曲长负有些不耐烦,微微皱起眉头:“与你无干。”
谢九泉会变成这样一幅个性,他实在始料未及。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曲长负冷漠刻薄,谢九泉骄傲率性,其实他们的脾气并不相投。
更何况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教授对方剑术兵法,两人之间最多的交流就是曲长负打败他,谢九泉不服,第二日再战。
可以说,毫无半点暧昧情愫。
他这毛病总不能是挨揍揍出来的吧?找个别人打他一顿能不能好?
曲长负摔开谢九泉的手,低头咳了几声。
谢九泉本来还不想放开,但听见曲长负的咳嗽声,他仿佛一下子就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谢九泉慢慢后退两步,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你……你是不是恨我?”
他突然说:“齐徽怀疑你通敌的事,我知道,但是我没告诉你……”
谢九泉脸上完全没有了那种桀骜飞扬的神采,嘴唇微微发颤:
“我先前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