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
曲长负过目不忘,这几日别的没看,倒把军中差不多有些职位的小头目都了解了一个遍,本是未雨绸缪,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小端和小伍都是大曲长负幼时便跟着他的侍从,比他也只大上一两岁,情分深厚,完全可以信任。
两人将纸条收了,小端却没走:“少爷,您上个月答应过我什么事来着?”
曲长负懒洋洋:“想要什么赏,直接跟管家说去不就行了,谁还能不给你是怎么着。”
小端道:“少爷要是装糊涂,那我也听不懂您的话。您差遣我办事,我可就不动了。”
曲长负嗤笑一声,从身后将酒壶拿出来,连着里面剩下的半壶酒一起掷给他:“麻烦。管这么多,真当我没你不行。”
小伍的性格较为老实,在旁边有些腼腆地说道:“我们都盼着少爷的身子赶紧好。不然看您病着,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得了罢。”曲长负挥手,“都快滚。”
靖千江进门的时候,刘元小伍等人都已经退下去了,曲长负正背靠着帐中一架躺椅养神。
他双手抱在胸前,眉宇间一股郁闷之色,看起来就像跟谁在赌气似的。
靖千江无端觉得曲长负这样有点可爱,走上去问道:“大人看起来,像是心有不快?”
曲长负道:“每当有人妄加揣测我之心情,便易令我不快。”
靖千江失笑,心道这是真不高兴。
这人在外人眼中,性子孤高怪癖,其实靖千江知道,他私下里小脾气非常多。
他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含笑道:“托大人的福,属下今日发了些小财,特意备下薄礼来讨好大人,不知大人可愿赏几分薄面?”
曲长负这才懒懒抬眸,撩了一眼。
靖千江见他有些兴趣,便将手中的坛子放下,说道:“这是此地特产的果酒,从附近一家农户中购得。口感醇厚,虽不够烈,但亦不伤身,可以少饮。”
他倒不是因为方才听见了小伍等人说话,而是一向知晓曲长负嗜饮却又身体不佳,几日前便向农户预定,今日刚刚取来。
曲长负稍感意外:“你有心了。”
靖千江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见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动过,忍不住又想叹气。
说实话,他身边的人可确实一个个都比他自己有心,吃饭穿衣,关切的事无巨细。
偏偏曲长负没有当病人的觉悟,逮着个机会就可劲作。
他将曲长负面前的碗端起来,劝道:“这饭菜还温着,大人方才也没动几筷子,多少吃上一些。”
曲长负许久没有开弓了,刚才震慑左岭的那一箭,让他胸口双臂都在隐隐作痛,稍稍一抬更是酸麻无比,这也是他心情不怎么愉快的原因之一。
见靖千江把碗递来,便恹恹后仰,靠在躺椅背上,道:“不用,你下去吧。”
靖千江干脆夹起菜,送到他唇边,劝道:“少吃一些,多少也要吃,我为大人布菜。”
他好说歹说,总算喂下去了小半碗饭,简直让靖千江觉得,战场杀敌都没有投喂曲长负有成就感。
放下饭碗,靖千江又找了shi帕子来为他擦拭。
曲长负本来想接过去,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你来吧。”
他大爷一样任由靖千江伺候,靠在躺椅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似带调侃:“如此殷勤,你可需什么奖赏?”
靖千江微微摇头:“如今属下是您的人,眼下陈英之事已成为火/药引线,曲大人与曹大人立场不同,终有各占一边的那天。故请大人若有用到之处,尽管吩咐,我也可……”
他冲着曲长负笑了一笑:“搏个好前程。”
当年两人分开,曲长负折返京城不久,他便应征加入了当地驻守的军队。
而后寒沙万里,着甲扬鞭,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让自己升的快些,再快些。
不为官职俸禄,良田美婢,只是想早日来到京城,见到他。
如此,便是最好的前程。
如今眼前一切尽是失而复得,来之不易,他失去过,绝望过,便再不能放手。
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纵使用尽手段,执念成魔,也在所不惜。
*
等到曲长负准备休息了,靖千江步出营帐,走到无人处,脚步忽微微一顿,侧头向着旁边的大树上一瞥。
有名侍卫从那里跳了下来,向他行礼:“殿下,属下这回过来,有一事向您禀报。”
靖千江挑了下眉:“说罢。”
侍卫道:“……是。今日水底沉尸已被渔民打捞而出,顺天府辨认之后,送往东宫去了。”
靖千江派人到处找寻跟乐有瑕相貌相似的尸体,总算在临城的义庄之中找了一具符合要求的。
他的手下将身份来历安排妥帖之后,尸体便丢入水底。
便算是相似,到底也有所不同,因此他特意过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