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书回去之后跟三人解释了一番,语毕四人都不禁叹息一番。开始以为支教最大的困难是艰苦的环境,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几个孩子身上栽了跟头。
罗易过了几天便出院回到学校了,拄着拐杖一跳一跳,沈舒七看了直喊心疼。秦鹤书忙跑上前将他背去了教室,末了罗易还说了句“谢谢秦老师。”,倒不是这句道谢怎么了,只是这语气,生分得很,秦鹤书也不免有些疑心。几天下来他终于明白了,罗易是暗戳戳和他保持距离呢,好还是一样好,只是不会像以前那样亲近他了。
这是好事,秦鹤书想,这比自己说出来好,只是心里不是个滋味。
沈舒七也发觉了秦鹤书最近心情有些不好,肯定有个线团在他心里缠缠绕绕打了很多个结,作为支教小队长,她有责任对每个成员的心理状态负责。
“鹤书!”沈舒七一个猛跳,整个人趴在秦鹤书的后背上。
“囡囡!”秦鹤书感受着身后温热的躯体,耳根一下就红了彻底,“多大的人了,快下来!”
“明天周六,陪我去找那个芸娘吧。”
秦鹤书突然右眼皮跳了一下,按照他外婆那辈来说,就是有灾事“去找她干什么?”
“我那条白色裙子你记得不?”
“记得”那时候沈舒七跟她妈发誓不管弄多脏都是她洗,那条裙子这才被纳入她的[后宫]
“我想麻烦她帮我绣个花样,我觉得她的绣花真的太好看了,去城里让那些专业设计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效果。”沈舒七跳了下来。“你陪我去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她求他的事,他哪有不答应过。
“好。”
于是以绣花为由,沈舒七如愿以偿的拉上秦鹤书开启了这段散心之旅。
即便是在学校,他们几人也鲜少会有这个闲情逸致说去爬山,毕竟在学校管着几十个学生已经让他们分身乏术了,再没有那个力气拖着身体爬个几米高的山。
沈舒七想着要秦鹤书散散心,多看看风景。而秦鹤书呢,好不容易没了张析和关岁原两个逗捧哏坏气氛,自然是巴不得这路再长些,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再久些,所以清晨出发,到了芸娘的家中已经是日上中天了。
“打扰了,请问有人吗?”沈舒七看着面前破败的屋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屋子很小,是那种土砖房,连窗户都是油纸糊起来的,很不可思议,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这种危房存在,真的能住人吗?沈舒七心想。
“嗯嗯。”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女人穿着不知浆洗了多少遍的衣服,一头麻花辫乌黑发亮,脚底穿着黑色的布鞋,面相倒是很和善。
“芸娘…?”秦鹤书试探性的问了问。
那女人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屋内示意让他们进去,过程中她只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是哑巴?”沈舒七低声问秦鹤书。
“应该是。”
就在二人犹疑不决的时候,旁边的竹林突然发出一阵响声。
又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屋内的女人差别很大,最明显的就是肤色,是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女人嗓子大得很,用当地话朝里面说着什么,转头看见秦鹤书二人,楞了一下,随即用蹩脚的普通话试探的问到“是支教的老师哩?”
秦鹤书当时真想给普及普通话的大佬跪下。
“是是是。”沈舒七忙不迭地回答到。
“找芸嫂子搞什么?”
“我们是来找芸娘的。”
“先进来,进来问。”女人将他们带了进去。
两人进到客厅,瞥见桌子上几个灵牌,赶忙转过眼。
他们最开始见过的那个女人正拿着针线缝补着衣服,见到他们还笑了一下。而另外一个女人十分有[责任感]的充当了[翻译官]的角色。
当了一辈子庄稼人,这还是第一次给这些文化人当[翻译],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给她一种错觉——现在在谈国家大事呢,不能搞错意思!
秦鹤书听见两人以当地话交谈了一番,不知为何,那个芸嫂给他的感觉怪怪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芸嫂子说芸娘早上出去采草药了,估计要晚会回来。”
“啊……”沈舒七向秦鹤书望,拿不定主意。
“小姑娘,不是,老师啊,你有什么要搞的给芸嫂子也是一样的。”来这儿的人无非都是来求这娘俩一针一线的。
“这个芸嫂子应该是芸娘的母亲,你看是要等芸娘还是把衣服先给芸嫂子。”听见芸娘去采草药了,秦鹤书心里有些许失落,或许他和关岁原他们一样,对这个芸娘还是有些好奇,这次没见着,大概执念会加深吧。
反正今天出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散心,衣服什么的,就算到时候弄得不好看也没关系,最开始她就没准备要这衣服了,本来是纯白的,绣了一些东西上去反倒就没那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