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虽未成功,魏帝却受了很大打击。他那本就有心悸之症的身子愈发虚弱,半步也不舍得妹妹离开,吃穿寝行都要与她一起。
妘雁留在宫里倒也正好养伤。秦岑悉心照看下她的伤很快便好全了,只是魏帝一再挽留,大半月过去妘雁才寻了个时机,坐着御赐辂车离宫回府。
魏帝拖着病体不舍地送她至宫门,看马车离去的影子,长叹不止。妹妹如此归心似箭,多半是为了那个男子。他如此想着,越发嫉恨酸楚,又思及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被珀王所jian之事,心中复杂的痛苦不知该从何发泄。腰佩的小石子在掌心中硌得慌,他却依然牢牢握着不松开。
辂车走的不快,妘雁照例打起了瞌睡。靠近公主府时,她想起一事,吩咐车夫在冷僻的后巷停了,又让一干人等都先进府了。
坐了一会儿,车门被一双生着粗茧的手打开,卷入的寒风让妘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问五公主安。一张笑yinyin的脸探了进来。你呀,毛手毛脚的,妘雁翻了个白眼,抱紧了手炉,卞老将军可回来了?
父亲早回了。那些盐队的守卫还说是戴军在编的,真不堪一击。都不用旁人动手,父亲一人便叫他们屁滚尿流逃命去了。
妘雁看他吹牛不带草稿的嘚瑟样儿,笑着摇了摇头。
卞淩撇了撇嘴,说:雁姐不信,只管问父亲去,是不是这样。他忽然从怀里掏出纸包,放在了车厢中,父亲捎带了名贵的香料,要我转交呢。他老说,要不是当年雁姐的那封信,我们一家人还在沿街叫卖杂货。
卞老将军一家本是行商做些小买卖的,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途经陵宫。妘雁见这个中年人很有些本事,便给母妃随嫁迁来的一名小官写了举荐信。他到了军中很快立下汗马功劳,一路青云高升,却也没忘本,时时记着妘雁的推举之恩。
多久前的事了,还记得如此清楚。妘雁笑着拿过。当年她尚不足十岁,又远离魏宫,寻常人怕是只会当童言。能抓住这个机会如此快就在魏都占得一席之地,卞老将军本就不一般。
卞淩正了正神色,又递上纸条:雁姐需要的名单。
妘雁接过,才看了几眼,又听他问:澹哥在雁姐府上吗?
这车里可没有。她摊开手,你找他作什么?
让澹哥有空指点指点我剑术呗!卞淩直言。
妘雁一口答应了,见他开心地蹦跳着走了。卞淩只比她小上一岁,也许是因为生长于父慈母爱之家,心性仍像个孩子似的。看着他那朝气蓬勃的样子,旁人身上似乎也能注入活力。
后巷又重归平静。妘雁并不急着进府,趁眼下独自一人之时考虑着纸条上所写的人选。她早有心在宫侍中安插人手,只是帝王近卫她若随意处置必困难重重。放任珀王宫变便是让宫侍叛变之事暴露出来,不得不重新编制。她需要借此时机细细挑选提拔一批有实力又需依傍她的低阶侍卫。
等了许久,都不见妘雁出来,暗处跟随的云澹有些担心。他现身轻轻叩了叩车门,听见里面人问:云澹吗?
是。他刚应声,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吧。妘雁说。
云澹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她的话做了。他怕污了绒毯,脱下鞋搁于车外才进去。辂车内很宽敞,妘雁随意披着大氅居于一隅,宽大的衣物显得她更是娇小。
公主,早些回府吧。云澹话音未落,就被她抱住了。楞了一下后,他的双手落在了她背上,回抱住了怀里的人。
公主府的后巷平日里便十分冷清,今日更是无人,车内寂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单薄衣着下的身躯比渐凉的手炉温热许多,妘雁枕在他的胸前,说:我正琢磨着,给你安排个什么职务为好。想来想去,倒不如直接问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都行,能跟着公主就好。
妘雁贴着他发笑:那我要你做个无名无份的隐卫,你也愿意?
嗯。云澹不假思索地应了。他别无所求,只要能在她身边就满足了。
妘雁抬眼看着云澹,他穿着方便活动的灰衣,只用布条束发,腰间配着一柄普通的剑,打扮与那些行踪漂浮不定的游侠剑客并无二致。这样简朴的装扮意外比魏宫那些略显花哨的宫侍装束更适合他。她想起了从前陵宫无拘无束的日子,心里涌现想要亲近的想法,便闭目轻吻上了眼前突起的喉结。
云澹接触到她shi软的小舌,浑身一颤,薄薄的呼吸开始乱了。等回过神,抚在后背的手已不自觉地移至那片柔软的胸脯上,将她的衣领都揉乱了,开合处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肌。见她羞赧地引着自己的手深入衣里,他轻声叫住了她:公主
他应该好好伺候她,可眼下还在车驾上,若是有人经过听见了什么,怕是会坏了她的名声。
这儿只有我们两人,就不必这样叫我了吧。妘雁蹭着他亲昵地说。
云澹依然说:公主
妘雁脸色暗淡下来,伤心地望向他。未进魏宫那些年里,没旁人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