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一股均匀的力道,一双有力的手在楚天磬的肩颈位置移动着,最初的酸胀感褪去以后,温暖而又舒适的感觉浮现在他的体表,令他有些昏昏欲睡。
现在楚天磬已经不再每月都进行一次体检了,体检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是体检的次数要是太频繁了的,那就纯粹是浪费时间和Jing力。
即使不体检,他依然保留着到张医生家里的习惯,基本上每周周末都会在张医生家里消磨一下时间。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和张医生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实在是太家常和温馨?
这其实也是件挺奇怪的事情,明明他们两个做起爱就像正处于发情期的大象或是野牛,非得纠缠着、搏斗着、狠命地攻击一番,他们之间的性爱相较于两个人更像是两头野兽的交合,可是激烈的疼痛和对抗里面,又总是带着一种人性的温情。
对他来说张医生是个太难搞懂的人,不过有时候张医生其实也出乎意料的好懂,至少他是知道张医生总是很欢迎他过来找他的,证据就是张医生装修了一下房子,把他那所有炊具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厨房改装的更适合中餐了。
“您最近似乎很辛苦。”张医生在他的背后说。
楚天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时候有多讨张医生的欢心:“没有的事,这顿时间我工作都不怎么做的,就成天陪着小佑。他不是要出国了吗,以后大半时间都不在我身边了,我还真有点担心他。还好有叶筠帮衬,不然我都不知道他能在外面惹上什么麻烦人物。”
“雏鹰就要离巢——您一定很难受。”
难受倒不至于,小佑本来就是要离开的,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他心理健康,活泼可爱,值得所有正常人应有的正常生活,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不过是有些不愉快。好吧,是很不愉快,像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就要剥离开了,虽然不会感受到疼痛但是会觉得心里忽然间空落落的。
但这话他不想和张医生说。
也不用说,他有什么心理变化是张医生看不懂的?可能那些太复杂的东西张医生还没有弄明白,但是这种浅显的心情变化,在张医生眼里应该会像是白纸上的黑字一样直白清晰吧。
面对他的沉默,张医生果然丝毫不以为意。
但他好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了,房间内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楚天磬毫不设防地被他的动作带得动来动去,等张医生停手,说“好了”,他才醒悟过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这么一活动,身体顿时松快了不少,楚天磬神清气爽地绕到张医生身边,顺口问对方:“最近在做什么?我看你特别闲啊。”
“在给人做心理辅导。”张医生说。
楚天磬挑眉:“你不是说你虽然有心理医生的执照,但是根本就不以此为生?”
“一个小爱好罢了,大少爷,您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友好的帮助。不仅是平常人需要求助于心理医生,很多身份特殊的人也需要心理医生对他们进行心理上的疏导。”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磬总是觉得对方的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了一会儿,以自己绝佳的记忆力确保,绝对没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可是就是很熟悉啊这句话,还有种莫名的既视感,总觉得要是忽略过去,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楚天磬想了一下,谨慎地问:“你介意稍微透露一点那些患者的信息吗?”
“您确定您想知道?”张医生冲他一笑。
这个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与善解人意,可是已经对张医生相当熟悉的楚天磬才不会忽略这个笑容里面浓浓的看好戏的部分。
他觉得空气好像沉重了一些,也觉得忽然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大概做了什么不太明智的决定。可是那股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不停地sao扰着他的大脑,拼命地尖叫着说“死就死吧要死也是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之后才死”,要死也要做个明明白白的鬼啊,快问快问快问……
吵得他头疼。
于是他换了一个更加委婉的问法,说:“我不是要你泄露重要信息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一点点提示,比如说你都给大概多少人数的患者做过心理医生,比如说你做心理医生,他们都会给你什么做报酬,再比如说你的患者大概都是哪些领域里面的……这样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张医生说,他偏过头,很刻意地做了一个思考的姿势,慢慢地根据楚天磬的问题回答道,“我大概给不到百人做过治疗,给予报酬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没有用金钱作为报酬的。我的患者到大多都是有头有脸,需要经常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人物,他们这种人大多都有心理问题,您知道的。”
这些话听着特别耳熟,可是仔细想想,其实都是非常大而化之的概念,基本上都没有办法圈地固定的人群。
楚天磬决心将那些神秘的预感归结为一种神经过敏。
可张医生却很有谈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