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磬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时间还早,晚上约好了的饭局不妨碍他工作,就是工作的时候还是会认不准想起来肖罢了……他惊艳的出场根本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忘掉的东西,太困难了,就像曾经得到过光明的人绝对没有可能忘记光是什么。
这导致他工作的时候一直到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祝礼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的老板为什么心不在焉,他也是心不在焉群体中的一个。
两个人工作着,偶尔会露出像是神智全无一样的痴汉笑,楚天磬笑得还有些收敛,祝礼就完全是没脑子一样在笑了,唇边要是再挂上一些口水,简直就和一个酒鬼没什么区别。
西泠走进走出的时候难免注意到这两个人不正常的举动,然而他是知道楚天磬很喜欢肖·怀特的,不会说什么,他也知道祝礼很喜欢肖·怀特,更知道楚天磬带着祝礼去了首映礼——本来楚天磬是想要带着他一起去的,但出于某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危机感,西泠拒绝了。
现在看来他的拒绝完全没错。
即使是对最喜爱的张医生,楚天磬也没有显露出如此多和如此强烈的崇拜情绪。
张医生要有的头疼了,西泠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张医生和他不一样,他不认为他对大少爷的感情是那种带着独占欲的,被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他更喜欢称呼他的感情为“忠诚”,或者与之类似的。而张医生,毫无疑问,他和大少爷之间存在某种“爱情”,只是因为双方都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普通人,这种“爱情”也显得极其吊诡。
大少爷和张医生都爱自己爱的太多,他们吝啬分享,不能容许另一个能够左右自己思维的人存在,因此他们也强烈拒绝“爱”。
但是,得了吧,世界上只有爱情和牙痛无法掩饰。爱情已经在这两个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灵魂中萌生了,甚至生长得如此茁壮,让他们心生恐惧。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对此采取措施,张医生选择了忽视大少爷,将更多的心思投注到他的事业上,而大少爷,他选择了拥有更多的情人。
其实张医生也不在乎大少爷有别的情人,反正大少爷最爱的不是他,就像他最爱的不会是大少爷一样。
如果是纯粹发泄身体上的欲望。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多数女人会希望自己的情人对自己有些许的爱,而多数男人希望自己的情人除了性以外什么都不做要求。
遗憾的是大少爷在这种关系上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他几乎对所有有过身体关系的人都展示出了一定程度的特殊和宽容,诚心诚意,并且因为这种诚心诚意得到了一些绝对不会离开的拥趸,例如最典型的,叶筠。
在美国那边的生活让西泠非常清晰地认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如果得不到权力,那么得到权利者的偏爱同样是一个不可以忽视的选项。
西泠很难违心地说自己对大少爷有多少……爱,这种过分温暖,又过分容易把一切规则都打破的感情。但是说他对大少爷没有爱也是不现实的,大少爷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而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花了那么长,几乎等同于他的一半人生的时间注视大少爷,巨细无靡。
只不过这种爱和叶筠所希望的领导,和张医生所希望的掌控不同。他所求的只是陪伴,而想要陪伴,他必须要得到重用。
单单从能力上说,他会被重用。
促使他做出近乎于投怀送抱行为的,大概是那一点点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爱。
“西泠?”
他听到大少爷在轻声召唤,于是推开门,走到了大少爷的身边。
“给我一点nai茶,要多糖的。”大少爷很小声地叮嘱他,“记得用咖啡杯装着,别让人知道我在喝nai茶。”
“我明白了。”西泠说。
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中没有太多的念头,因为他还需要什么呢?他得到了重用,他被大少爷依靠,他有资格一直注视大少爷一直到他再没有Jing力注视为止。
有些人会觉得他的选择太奇怪,因为他明明是可以建立一个完善的家庭的,可对于那些认为他的选择过分奇怪的人,他只能说,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不需要太多的幸福,我不需要那些普世所认同的快乐。或许我是有些怪异,是的,我是很难去相信任何人,即使对方是我的妻子,为我养育了儿女,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能被抛弃的,就像我是个健康的、没有疾病的男孩,我还是被我的父母抛弃。
可能是他们太蠢了,甚至不知道能够卖掉我。
但无论如何,我不相信家庭关系。我不相信婚姻,不相信亲缘,不相信任何一种本来可以缔结关系的联系。
我……只相信某一个人。
西泠觉得他和叶筠或许存在同一种心思,他们都不相信那些大众所相信的群体,他们只愿意相信某些他们确实知晓的人,甚至对这些人的信任其实也是非常浅薄的,浅薄到无法与对方组成被众人承认的关系,然而极其偶尔的,他们会相信某一个特定的人选。
可是张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