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陈昼夜摇头:“夫人还不至于现在动我。兴许是以为我得宠,想让我快点怀上个一儿半女的。”
她说得自然,熙和和小桃却同时愣住。小桃脸红红的,羞道:“姑娘,您可真是看得通透。”
陈昼夜就笑:“我听说内宅夫人都会去求生子秘方,侯夫人当初一胎龙凤,指不定有什么厉害的方子呢!”
熙和咋舌:“小夜姑娘,你真敢说。就不怕下人嚼舌根,报给夫人,说你私底下嘴碎主子的私事?”
“这里是枫林居。”陈昼夜老神在在,“世子爷这么厉害,不会让底下的人泄露院子里的事。当然,如果他不小心知道了,还请熙和小哥为我美言几句。”
世子傍晚一回枫林居,熙和转头就把白天发生的事跟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末了还纠结地提问:“爷,您说侯夫人送来的是生子补汤吗?”
苏景觑他一眼:“怎么,你想抱儿子了?”
熙和忙摆手:“爷,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这不是担心侯夫人借着小夜姑娘的手,对您做什么嘛!”
侯夫人对世子有敌意,几乎是枫林居内的共识。苏景将这院子上下管得如铁桶一般,侯夫人便只能靠送通房姬妾来安插眼线。
“也是难为她了。”苏景轻轻一笑,“我听说这秘方是向早已致仕的前太医院院判讨的,中间经过了不少勋贵夫人的手,欠了好些人情。”
熙和脑子转得快,当即反应过来:“爷,这么说来,侯夫人是把宝压在小夜姑娘身上了啊!她肯定认为小夜姑娘对她忠心耿耿!”
虽说熙和看不出来,但难保盲女没什么致命的把柄在侯夫人手里。
“说不定是被下毒了……”他想象着,“那补汤里还有抑制毒性发作的解药!”
苏景随手拿起书房桌案上的折扇,在熙和脑门上一敲:“别整天瞎编乱造。去,告诉盲女,晚上叫她到我房中守夜。”
“爷,这不大好吧……”
苏景懒得再跟他啰嗦,一踹他的屁股,道:“快去!”
这可能是破天荒头一回,四肢健全武艺高强的世子爷,还需要一个柔弱的盲女来给他守夜。小桃没被允许进去伺候,送陈昼夜进屋的时候,她满脸都是担忧,陈昼夜虽然看不见,却能琢磨出这小姑娘的想法。
陈昼夜摸了摸她的手:“好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我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对吧?”
小桃忍俊不禁:“姑娘又乱说话了。”
屋里响起苏景戏谑的声音:“两位,不巧,我的耳力还不错。”
小桃立刻噤声,给走出来的世子问安。苏景让她把手帕拿走,直接抓住陈昼夜的手,领她进屋。
“门槛。”
陈昼夜跟随他的提醒,一路顺利地来到里屋,苏景让她弯腰,去摸摆在床边的软榻。
“夜里你就睡这儿,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必起来。”
陈昼夜秒懂,敢情就是让她当个花瓶呗。这可不行,这回的任务不一样,她一定要让大佬醒悟自己的身份,燃起回到现实的欲望。
古代人都睡得很早,陈昼夜如今看不见,无聊得很,常常有睡意。她撑着Jing神,好不容易听见床榻上的苏景呼吸平缓了,她摸索着起身,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床边。
叮咚——刺耳的声音连响三下才停止,陈昼夜的脚还抬着。
是放在塌边的铜盆。
她身体静止,等着苏景问话。就这样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仍是没有动静。陈昼夜开始猜测是不是世子爷睡眠太好,醒不过来。她又往前踏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挨上床沿。
“还以为你要继续当木桩呢。”床上传来掀被子的声音,陈昼夜想往后退,却被一只大手直接拉过去,整个人往前一扑,脸撞上一坨软软的织物,发出细碎的响动。
荞麦枕?不是这个年代的常用枕头啊。
“世子爷,您、您怎么不用玉枕?”
“觉得不舒服,就换了。”苏景一手捞起她的腰,把她翻过来躺在荞麦枕上,“倒是你,鬼鬼祟祟的,这是想爬我的床?”
陈昼夜乖乖躺平:“回世子爷,这是奴婢的本分。”
苏景轻轻一笑:“你可知道,侯夫人为何要选你来爬我的床?”
陈昼夜道:“世子爷请讲。”
苏景没说话,而是抓起她一只手。手心触上冷硬的下颌曲线,慢慢往上,逐渐有些起伏不平。及至额角时,突起的痕迹被眉梢分隔两边,那是一道从额角贯穿到下颌的伤疤,可以想象这伤疤出现在人的脸上会有多难看。
“以往她送来的人都被吓到了,但凡她们露出一点恐惧,我就打发出去,说她们不敬世子。”
陈昼夜在研究院提供的设定里读到过这条,因为镇南候的势力,京中之人不敢议论世子脸上的伤疤,心中却都很惧怕。没人说得清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世子也没上过战场,似乎是从小就有。如果是打娘胎里出来的,那不是不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