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什么。
足以支撑不至于跌倒,璇珠这才稳住了身子,就在她以为自己是靠上一堵坚厚的墙时,脑上忽的飘来一道Yin柔的男声。
“你方才说什么?”
他语调轻柔,听不出喜怒。
像极了……
沈丛澈的声音。
陈胖子冷哼了一声,他偏是没瞧出来眼前的是他口中的阉人本人,那双虎目带着鄙夷,上下瞥他,“哟,小白脸还学人当英雄呢?连阉人厌弃玩过的女人你都要啊?”
他嚣张至极,夸张地捧腹大笑起来。
身后的家丁也一同笑了,陈胖子脸上的肥rou笑得一颤一颤,转瞬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放轻了语调问他:“不觉得脏吗?”
沈丛澈面上仍未有一丝恼怒,陈胖子见他未动怒反倒生出 了几分恼意。
更加肆意的言语嘲讽,沈丛澈依旧是那般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棉帕子递给阮璇珠,“把脸擦擦。”
她闻言忙不迭点头,闭着眼什么都瞧不见,白若葱段的手朝着他连乱挥着,“我看不见。”
“……能不能帮我把眼睛的水擦擦?”
沈丛澈无语,全然不想搭理她,不知为何于她身上他就没有多少耐心。叫他看着她磨磨蹭蹭的,倒不如自己捏着棉帕子亲自上手。
在给她擦脸时,因着瞧不见东西,只感觉柔软的棉帕子在面颊游走。
他手头动作很轻,掠过脸颊时便是又酥又痒。
璇珠难耐这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沈丛澈又没搭理她,她便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于是乎她就抬手胡乱去捉,未曾想没捉到帕子倒是捉住了沈丛澈的手。
那手略有些粗糙,泛着微微的凉。
顷刻间,沈丛澈只感温热而柔软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像摸骨似的胡乱摸了几下,最后捉住了他的手指用力掰了掰。
“这般使劲儿,你是想掰断我手指吗?”
声音轻得只容两人能听见,却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璇珠心口猛地咯噔了下,但只要开口认怂就对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胖子忍受不了那被忽略的感觉。
目的未达到却遭人当做空气,心里点点恼意升腾,他嗤笑一声,虎目落于沈丛澈身上眸含鄙夷肆意打量,最终望向那着豆绿色衣裙的姑娘,“喂,小娘子,你这相好不顶用啊,这般遭人嘲讽都能忍。”
“找这种懦夫当相好,倒不如试着回去求求那阉人,哭几声说不准他就答应你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话通通入了被他一口一个阉人叫的沈丛澈的耳里,璇珠听得呼吸一滞,心脏就要破膛而出了一般。
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瞄沈丛澈的表情。
沈丛澈面色愈发的Yin冷,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意,本就算不得和善的面容冷如寒冬。
璇珠甚至想扑上去堵着他的嘴叫他别说了。
陈胖子目的达到心情甚是愉悦,他那张嘴臭的很,就像把机关枪,大抵是察觉了璇珠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错把警示当做其他。
这又把目标对准了立在沈丛澈身侧的小姑娘,语气满满的优越:“自然,若是你求求我,我也可以大发善心娶你做妾,倒不必去求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身着灰色衣衫的伙计正巧端着热茶路过。
喊着小心热水躲避着障碍物,那红檀木托盘上放着脑袋大铜茶壶,盖子是掀开的,里头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但大抵也不会太过滚烫。
沈丛澈长臂一伸将其拦下。
于伙计惊愕奇怪的目光之下,沈丛澈抬手握住茶壶的侧把,稍稍转动手腕活动臂膊,铜茶壶里头冒着热气的水飞溅而出泼向陈胖子。
霎时间,痛苦的嚎叫声响彻阁楼。
茶壶中茶水泼尽,沈丛澈才冷嗤一声。
将手 中的茶壶扔回伙计端着的托盘上,清脆的响声与嚎叫声相融,他收回目光,顺手从袖中取出几颗碎银扔上檀木托盘,“一大早遭狗咬真是晦气。”
陈胖子捂着脸嗷嗷大叫,那声音好比魔音穿脑。
叫声是难听至极。
他身旁的家丁急忙拿帕子来给他擦脸,热茶不算很烫,陈胖子那张花白的脸也只是被烫红了些。他怒目圆睁,眼角还闪着泪花,抖着手指着沈丛澈便吼:“给我好好教训他!”
沈丛澈深深的体会到,人的无知是没有下限的。
他身上着的这一身飞鱼服,任凭有点眼力见,哪怕猜不着身份也能知晓他不是一般人。
陈胖子身后的家丁听命要上前,可就在这时,一把明晃晃的刀腾地架到了肩上。
陈胖子心狠狠地抽了下,如落深潭水底,他缓缓扭过头,便见到那着素色飞鱼服的头戴圆帽脚着皂靴的男子。
而磨得锋利反光的刀身倒影着他的脸。
“你……你是何人?!”
沈丛澈冷哼了声,眉梢微微挑起,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