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着地面要起。
可还没使上劲儿,地上青苔shi滑,又扑通一下重新栽入了池塘里。
璇珠身子后仰,眼见这回又要倒下去了。
就那千钧一发之际,沈丛澈探手攥住了她的手腕,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将她从水里拽了起来。
当她还在纠结怎么解释偷溜一事时。
沈丛澈只眼神复杂地瞥她一眼,至此再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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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珠在池塘里喝了几口湖水,如今觉得一嘴巴都是淤泥味。
连身上都好似有一股夹杂鱼腥味的淤泥味,衣物黏在身上又难受。
在沈丛澈的安排之下,陈妈给她准备了热水,无论怎么推脱都无用,最终只好听意见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
浴桶里热气腾腾,水面飘着红艳艳的花瓣,随着动作漾波纹带起淡淡花香。
方才落水时碰着了池塘边的石头,连着膝盖和胳膊肘都擦伤了些许。璇珠稍微活动了下手脚,却发觉自己的胳膊好似被人拆了重装过一般,动一下都疼的紧。
这时门吱呀一声,光亮从门缝挤进房里。
陈妈端着檀木托盘入屋,好似生怕打扰到人,她动作很轻,将手中的衣物置于屏风旁的案几之上,轻声交代了句:“姑娘,更换的衣裳我就放在这了。”
俗话道,来者是客,而陈妈的本意是寻两个丫鬟伺候她沐浴的。
可璇珠自然不习惯洗澡被人盯着,坚决自己待着。
璇珠应了声好。陈妈便笑着道了句:“姑娘换洗好了就同我说,剩余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未等她回话,一来怕她生厌,二来觉得这姑娘似乎和沈丛澈关系非同一般,未敢多语就从房里退了出去。
沈丛澈本来是要出去,不过刚到府门口就撞上了回来的沈白青,那孩子听到自个干爹有事,便一拍胸脯自告奋勇的去了,他这才有 空折返回来。
陈妈刚从别苑处送完衣裳回来复命,他便又吩咐了几句,等会儿见着人就领过来。
大概是太累了,泡在热水里璇珠几近睡着。
她脑子迷迷糊糊的,直至有几缕凉风从微微敞开着的窗牖迎面而来,她才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这时水温渐凉,她那越发模糊的思绪才清明起来。
迅速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待她拿到衣裳,她人傻了。
她胳膊扭着了,这贴身衣物的系带在背后,压根没法反手系衣带!
正当她硬着头皮想找个丫鬟帮一下忙时,才发现因着她那句“需要私人空间”,原本在外头候着的丫鬟都退下去了,如今外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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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澈有些犯困了。
这一天天的,不是在犯困就是在犯困的路上。
他手里拿着一根稻草杆逗着鸟,眼前的鸟突然就不香了,他掩嘴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那个脑子不灵光的蠢丫头。
这都过了那么些时间了还未见人,这都得洗掉皮了吧?
想到这,沈丛澈又差陈妈去看了看。
陈妈去了一趟也没见着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又过去了半刻钟,这回是沈丛澈不耐烦了,陈妈还在忙活其他事情,于是他就亲自过去一趟。
此别苑静谧清冷,周遭栽满刚竹。
风过时林间一阵沙沙声,房前青砖覆着竹叶,他于门前来回踱步,最后站定抬手轻叩门扉,然而叩叩两声,不见里头有回应。
静悄悄的,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按理说,再怎么也该有些动静吧?
一瞬间沈丛澈脑中生出一个想法,这丫头怕不是厥过去了?
细细一想,不对,这哪有人倒霉蠢笨到这种程度?想到此处他便觉得自己多虑了,抬脚调头就要走,忽的脚下步子一顿。
倘若这人真的出什么事情,那他这不就成了凶宅?
再者,这丫头这般蠢笨,说不准真能自己摔一跤把脑子磕了当场晕厥。
若是人死了,沈白青说不准会怎么怪罪他呢。
依照他那性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是没可能的。
沈丛澈收回思绪,一拂衣摆又回了头,加重了力道抬手敲门可仍是没有半点回应,周遭静悄悄的,入耳只有沙沙的的风声。
想到这沈丛澈就不淡定了。
他试着推门,可她把里头的门闩卡了。
沈丛澈没能将门推开,干脆就抬腿曲膝一脚将门踹开。
破门声自身后响起。
里头的人闻声回头气氛逐渐凝固。
那到喉间的话一凝,生生哽住咽回腹中。
他都见到了什么?他见到这丫头衣冠不整衣不蔽体!璇珠神情过于错愕,眼中的不可思议几乎要溢出来,攥着衣衫的手就此顿住。
二人大眼瞪小眼,她怔了好些会儿,手上的动作僵了又僵。
顷刻间忽的心头一跳,甚至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