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待下去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紧紧揪着,先往门口挪了两步,带着试探性地开口:“既然……沈白青已经付过银子了,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啦!”
说完,抬眸偷看瞧沈丛澈的反应。
如今他一心扑在喂他那些宝贝上,正眼都未给她一个。
璇珠心中一喜,放轻了步子也要从门口溜走。谁料,沈丛澈先捕捉到了她的动机,稍稍侧头瞟她,“站住,让你走了么?我还有事情问你。”
顷刻间,璇珠觉得山崩地裂。
脚下步子就此顿住,僵着身子转过头,只见那人立在那月牙桌前,微微俯身,那如寒玉般的手捻着把镊子。他低 垂着眼睫,从锦盒中夹起一条蛋白的活虫,那肥美的虫子扭动着身躯,费劲儿地在他手中的镊子上挣扎。
璇珠看得一阵恶寒,猛地打了个颤。
沈丛澈又是如此不紧不慢的,歪着脑袋单手托着腮,缓缓把活虫那放进了养蜘蛛的器皿里。
器皿里乌漆的蜘蛛迅速就将活虫吞下,他那张冷得如同腊月寒霜的脸才泛起了几丝波澜,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你与沈白青认识多久了?”
璇珠觉得他这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为何,如今见到沈丛澈这张脸就莫名的慌,葱白的手紧紧揪着裙摆,沉默了儿,才答道:“加上今天,就见过三回……”
好家伙啊,还是一见钟情啊。
沈丛澈动作一僵,又问:“你这帕子是他给你的?”
那道纤细Yin柔的声音与之不同的冷冽。
周遭过于寂静,只有外头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和鸟啼。璇珠心头忽的一跳,抬眸恰好对上他那双带着愁色的眸。
跟随着他的目光,视线往下,就落到了那方绣有粉百合的帕子上。
她都忘了有那么一回事。
“哦哦哦。”璇珠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指节有些微发凉。
急忙把揣在腰间的帕巾取下来,上前两步将帕子递到他面前,“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我说还给他他说不要,只能劳烦大人帮忙归还于他。”
只见她掌中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白帕子,上头的粉百合绣得别致。
沈丛澈收回视线,暗自闷哼了声,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冷哼道:“他赠与你了你拿着就是了,若是我要了回来,说不准还怪我呢。”
他说话Yin阳怪气的,一时还听不明白话里的意味。
璇珠的胳膊僵在半空,不知是到底是该收回还是坚持还回去。不等她说些什么,沈丛澈又专心致志喂起了蜘蛛,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你为什么要在家里养这么……”
吓人的东西。
后半句璇珠没能说完,因为,她突然感觉腿脚一紧,好似有什么东西缓缓缠上了她的小腿。如今正逐步收紧,缓缓地,勒住她慢慢地往上游走。
她腿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璇珠咽下一口口水,僵着脖子缓缓低头,一条乌青而手腕粗细的蛇正吐着腥红的信子,紧紧地缠在她纤细的小腿上。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低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浑身一个哆嗦,她哇的叫出声来调头就要跑。
沈丛澈被她那一声鬼叫震得耳朵疼,厉声朝她喝道:“安静些!”
璇珠忽的想起什么。
她那食盒还得拿回去呢!想到此处,她又迅速转身,一调头就与立在她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
碰到害怕的东西她就好似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只顾着叫唤,说话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明白。
双手胡乱比划着,微微颤抖的手扒着他的衣袖往下拉扯,疯狂地指着缠在腿脚上的蛇,“你你你家怎么,怎么还有蛇啊啊啊 !”
她声音实在太刺耳了,堪称魔音穿脑,沈丛澈听得越发觉得脑壳痛,想大喊叫她别咋呼了,可凭着他这嗓音大叫八成破音那可就遭她听出来了。
“你这小丫头别乱动。”
对上沈丛澈那带有几分Yin冷的眼眸时,璇珠终于冷静下来了。那蛇还在缓缓收紧,只觉得小腿绷着,难受得紧。
太吓人了,她想回家找妈妈。
沈白青沈寒斐这对父子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人,她以后都不想来他们家了。
“它会咬人呀,养这多危险呀!”她黛眉微微皱着,张嘴就是带着哭腔的一句话,转瞬眼眸一下就氤氲起一层雾气来。
沈丛澈:“……”
她该不是吓哭了吧?还一点也不合作,他一靠近她就往后退。
他那仅有的耐心慢慢消磨殆尽了,心底无奈泛滥,眼神亦不加掩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道:“你若是再乱动,它就真咬你了。”
她生怕蛇咬人,方才翻涌于心底的哭意生生憋了回去,僵在原处一动不动。
沈丛澈头疼得紧,才将缠在她腿脚的蛇过到了手上来。
这蛇他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