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三天里,周承柏出差不在,继母唐依离带着儿子周腾去雪山滑雪了,周麟让与他们仨都没碰上 * 面。
唐依离与周麟让上一次见面还是今年九月,两人起了点冲突。
周麟让要回伏安读书是他自己一早计划好了的,他突然要走,却把唐依离吓得半死,短信电话接连轰炸。
周麟让在机场直接把人拉黑了。
这次唐依离不在,兴许是在躲他也说不定。
抛却血缘不谈,周麟让很难发自内心地喜欢上周家。
他跟在谌年身边长大,后来被周承柏接走,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适应在周家的生活。
与唐依离自不必说,相看两厌。
爷爷nainai身上也有种不知自的高人一等,周麟让厌恶他们提起谌年名字时眼里闪过的轻视,像冬日的凛风从稠密的松树林中迅速刮过,留下摇晃的暗影。
三天一到,算是完成了和爷爷nainai的约定,周麟让坐高铁回伏安。
再由伏安转车,去春夏镇。
他回来这天,秦则刚好走。
倪鸢站马路上送走秦则,遇见附近在玩耍的小孩,骗来了一颗牛nai糖。
还没进院子,中巴车驶来,在她身后停下。
——有人下了车。
周麟让这一路过得不太好。
早上起床时,喉咙刺刺地疼,鼻子堵塞不通。
到高铁站开始发烧,四肢软绵无力。
在转来春夏镇的车上,他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睡醒时,感冒的症状并未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车门打开,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他走过去,弯下腰,头一低,万分疲倦地栽在了她单薄的肩上。
倪鸢没防备,口中的糖囫囵吞咽下去,差点儿哽住。
她却忍着没咳嗽,放轻了声音,有些无措又温柔地问:“麟麟,你还好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试探着,将少年环抱。
30. 除夕 身后,周麟让睁开了眼睛。
周麟让的这场感冒来势汹汹。
咳嗽不断, 喉咙肿痛,全身乏力,好在当晚退烧了。
谌松说每天起床双脚落地之前用热水泡脚有奇效, 特地强调, 双脚不能落地,从被窝里出来直接入水, 效果最好。
谌年疑信参半, 早上却还是给周麟让倒洗脚水。
这是病中才有的待遇。
“烫。”周麟让说。
刚下把脚抬起, 谌年面不改色一把给他摁下去,另一只手翻着《旧唐书》,说:“忍一忍。”
热水没过周麟让的脚背, 先是针扎般的麻。
等过了十几秒,适应了温度, 双脚已经被烫得通红。
不到半小时, 他身上微微发汗,感觉舒服了不少。
谌年放下书,手背在他脑门上贴了贴, 担心他又烧起来。
好在没有。
“你怎么感冒的?”她问,“是不是穿少了?都说了让你穿秋裤。”
周麟让声音沙哑地跟她搞辩论:“别什么都跟秋裤 * 扯上关系, 赶明儿要摔了一跤也是没穿秋裤惹的祸。”
“可不是嘛,”谌年说,“穿了秋裤你摔起来就没那么疼。”
“真不愧是倪勾勾她老师。”怎样都有理。
周麟让决定暂时闭上嘴, 说多了不仅嗓子疼,他还头疼。
生病的人嘴里苦涩,食欲不振,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谌松在炉子上煲着骨头汤,周麟让烤着火, 面前的小锅里浓白汤汁沸腾,热雾不断飘散。
等他想吃的时候,就拿勺舀一碗。
周麟让体质好,很少生病。
突然病了,即便只是感冒,大家见他窝在火炉前没什么Jing神的样子,不由对他有点儿宠。
倪鸢坐旁边给他剥了个橘子,开胃。
周麟让含了一瓣,酸甜酸甜。
倪鸢又立马反悔说:“不能多吃,吃多了上火。麟麟,你还一半给我吧。”橘子就剩一个了,她也想尝尝。
周麟让:“……”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周麟让身上搭着毯子,躺在藤椅上打瞌睡。
倪鸢没再打扰他。
她边烤火边做寒假作业。
有的人要等到开学前一晚,生死时速呼天喊地赶作业,比如丛嘉。
有的人喜欢一放假就开始做题,做完了了事,比如倪鸢。
倪鸢搬了张谌松的小桌过来,火苗将她的手烤得暖烘烘,她趴在上面写作文写得飞快。
等换到数学试卷时,手上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草稿纸上的椭圆和双曲线来来回回画了好几遍,交点坐标涂涂又改改。
周麟让眼睛撑开条缝,看她苦思冥想的模样,说:“选C。”
倪鸢抬头看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