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憋尿憋死的学生吗?值得载入咱们学校的历史吗?会被写进书里吗?”丛嘉暴躁起来,话都比平时多。
倪鸢拉开窗外,这次走廊上的人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走了。
“丛嘉,咱们出去。”
倪鸢对礼虞说:“我跟丛嘉从后门走,我们一出去,你就把门锁好。”
“可是她们可能还在外……”
“丛嘉比较急。”
倪鸢打开门,陪着丛嘉直奔厕所而去,倒是没遇到阻碍。
几分钟后,丛嘉重新活了过来。
她洗手的时候随意跺了下脚,头顶的声控灯亮了。
“来电了。”丛嘉说。
倪鸢在走廊上、楼梯间,没有发现埋伏的人。她敲了敲办公室的后门,“礼虞,她们走了。”
礼虞这才重新将门打开。
她今天应该化了妆,眼泪把妆蹭花了一点,长长的睫毛黏在一起,像被细雨打shi的蝶翼。头发也是乱的,辫子散了。
虽然狼狈,但美人还是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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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雨停后,乌云散开,傍晚时分的天空不复之前的暗沉,明亮了几分。
倪鸢回办公室接着批试卷,快速把手头的事情干完,时间不早了。她把全部的分数录入系统,再把所有的历史试卷锁进办公桌底下的抽屉里。
丛嘉点开一局“你画我猜”小游戏,选中成语“落井下石”。先画个圆柱体,底下再画颗圆石头。
游戏房间里没一个人猜出来。
“没意思。”
丛嘉看倪鸢站了起来,问:“弄完了?”
“嗯。”
“那走吧。”
丛嘉把电脑关机。
倪鸢背起书包,回头,发现礼虞还在,她的头发已经重新整理好了,脸也已经洗过了。
“倪鸢,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礼虞问。
“随你。”
倪鸢关灯锁门,把钥匙装进校服口袋里。
礼虞站在一旁无声地等她。
下过雨的地面还是shi的,低洼处积着雨水。
丛嘉投币,从饮料自动售货机上取出两罐可乐,其中一罐递给倪鸢。
拉开拉环,啪,细小的气泡冒出来。
两人没说话,光喝可乐。
礼虞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校门,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路。
六中围墙外种着一片葱郁的翠竹,竹叶上还挂着雨滴。她们打旁边经过,风一吹,雨滴落,又下了场小雨。
“你怎么回家?”倪鸢问丛嘉。
丛嘉把手里空了的蓝色易拉罐捏瘪,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坐出租。”丛嘉如果没让家里司机来接,一般就打车回。
而倪鸢要去对面坐公交车,舅舅家离六中只有五站路,不远,她有时候也骑自行车上学。
她们要过马路,礼虞仍跟着。
丛嘉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变得紧张,“我……我也要去对面等公交车。”
“丛嘉,”倪鸢警觉地盯着前方,拉了拉丛嘉的袖子,“那些人还在。”
倪鸢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顶着粉头发的几个女生从巷子里走出来,显然是这儿守株待兔, * 等了好久。看架势,今天不逮住礼虞不会罢休。
倪鸢一眼扫过去,七个人。
“她们人多,我们跑不了。”
礼虞脸色煞白。她本来就走在倪鸢身后,又往后缩了缩。
丛嘉将礼虞扯到面前,不让她躲,“你既然这么怕,为什么还做那些恶心人的事儿?”
“没胆就别惹事,平白连累我。”
丛嘉脸上的笑很冷。
丛嘉有个表弟在寄宿学校读初一,去年被丛嘉意外发现,小屁孩居然网恋,还被对方骗走了一笔生活费。
钱不算多,但丛嘉从他们聊天记录的撩拨中看得出对方是惯犯,叫人一查,巧了,居然是她的同学,班上的班花礼虞。
丛嘉把表弟教育了一顿,礼虞从此也成了她的眼中钉。
她们被驱赶到巷弄里。
七人里面为首的女生眼线画得很重,戴了鼻钉,她盯着礼虞笑了笑。手里拿着刚折下的竹条,张扬跋扈对着空气抽了两鞭子。
路过的行人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人想惹麻烦,匆匆看一眼,避开了走。
竹条仍在鞭笞着空气,发出凌厉的声响。
礼虞闭上眼,睫毛颤动。
倪鸢悄声问礼虞:“她们是哪个学校的?”
“隔壁技校。”礼虞不安地回答。
果然,倪鸢猜的没错。
“如果是隔壁学校,秦则的名字或许能管用。”
“你认识秦则?”礼虞诧异地望向倪鸢。